若干年以后,信王登基为帝,并立长子谢文柏为太子的时候,苏青月远远的看过他一眼,才知原来她年少时候曾仰慕过的人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收起思绪,苏青月既知隔壁马车上坐着的乃是谢文柏,是将来的太子,既身为顾家真千金,无论是为了自己,亦或是为了顾家将来不被清算,苏青月总也是要笼络几分的。
因此她让徐管事寻来了一些针线,就利用着回程这几日的功夫,做了一副护膝,并让徐管事送给谢文柏——在小镇的时候,一到冬天,谢文柏就极少出来舞剑了,后来苏青月多方打听,才知谢文柏的膝盖不大好,那么这份礼送的应是不差吧?
而收到护膝的谢文柏,也对远处的苏青月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也就是三日的功夫,苏青月回到了忠勇侯府,迎接她的是忠勇侯府的所有人,包括主枝已出嫁的姑娘都在。
顾老夫人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隔着老远,她就朝苏青月招手,等苏青月近了,她就一把将人给拉到自己这里,“这模样一瞧便是咱们顾家人,怪道徐管事会那样言之凿凿的与我们说。”
众人望过去,就见着来人着一身略显陈旧的靛紫色的罗衫,下着珍珠白湖邹裙,上罩银纹绣百碟度花大衣,脂粉不染,长长的墨发随意的用簪子挽起,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竟是让人看过去便觉得明艳不可方物。
这当真是农家养出来的姑娘?众人或明或暗的都很惊诧。
苏青月回握住顾老夫人的手说:“我一瞧着祖母,也觉得是前十三年人生中从未曾感受过的亲切。”
“瞧瞧,这嘴真甜。”顾老夫人却忍不住泪满襟说,“可倘若是在咱们家长大,又何须这样讨别人欢心,即便不做什么,也多的是人娇宠奉承。”
苏青月也忍不住动容,心想这便是血亲,眼里心里都是你,自觉得你受了委屈。
她努力抑制住抽泣声说:“祖母,我很好的,能在十三岁这一年里见到血亲,我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这样说只会让顾老夫人更心疼,自抱着苏青月痛哭。
一旁的侯夫人邹氏也不动声色的握住苏青月的手,眼中也溢满了心疼痛苦的神色。
高居贵妃之位,因着苏青月的归家专门回来看望的顾华瑛就上前安抚她们说:“今儿个是小妹回来的日子,我们高兴些不好吗,千难万难都过去了,往后自将该属于小妹的千倍万倍的还给小妹也就是了。”
一边的二夫人许氏也忙安慰。
苏青月伸出小手,替顾老夫人拭泪。
顾老夫人也努力的抑制住哭声说:“是啊,千难万难都过去了,天意如此,让灿哥儿碰到娇娇儿,可见着上天也见不得娇娇儿受苦。”
“如今你既归了顾府,头一件事情应做的,就是将你记回族谱,相应的,彩姐儿既不是顾家的姑娘,也合该移出族谱。”
这话一出,从始至终都处在极尴尬位置的顾华彩顿时慌了,她知晓在顾老夫人的心中,血缘重于一切,明正才能言顺,因此顾华彩哀求的看向侯夫人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