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我都说了是要送给你的……”赵大娘不同意,态度非常坚决,甚至按住了辛幼慈的手,想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辛幼慈当然知道赵大娘最在乎的是什么,她道,
“我当然不是只为了您,也是为了小富,”眼见赵大娘的眼神变得动容,她乘胜追击,“小富才七岁,过了年马上就要八岁了,就是大孩子了……”
“那,那你多少给点,也算意思意思了。”赵大娘很是纠结,她不想物化邻居间的感情,也知道辛幼慈一向新心善,可是她又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好……”说着她覆上赵大娘的手,笑容温柔而又包容。
后来,辛幼慈还是塞了一大笔钱给赵大娘,她有心的都换成了零碎的银子,又雇了可靠的马车,一路送他们去梁州。
离别那天,天空泛着灰蒙蒙的云彩,秋风乍起,秋意渐浓。
一向调皮的小富乖巧的站在赵大娘身边,他低低地说道,“阿慈姐姐,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辛幼慈半蹲着平视小富,伸手想揉揉小富的头,又觉得不太合适,最后拍拍他的肩膀,“小富已经是男子汉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娘亲知道吗。”
“……知道了。”
到底是小孩子,多说两句就绷住不住了,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别离从来断肠,最后还是赵大娘大手一挥,带着小富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辛幼慈擦干眼角的泪痕,转身离去,直奔济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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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一打仗,最先受苦的就是百姓。
济善堂的人手不够用,辛幼慈这几天都泡在那里给人帮忙。
“阿慈姑娘快来,病人要不行了……”
“剪刀呢,剪刀在哪?”
“抓药的先往后走走,让重病的人过来……”
“不干活的都安静!”
……
“苦”只有一个字,百姓却各有各的苦。
忙碌之际,辛幼慈还遇上了两个老朋友。
“谢少侠,郑公子。”
不过这次他们不是一起来的,谢徘徊是为再复诊一次手臂,郑微则是来送应急草药的。
“这些,是郑公子自己采买的?”
看着这一箱箱草药运进运出,辛幼慈颇为诧异。要知道自从朝廷预备开始打仗,就压缩了商人的药品采买份额,可他现在还能弄到这么多箱草药,着实不易。
拦住正要往里运送的一箱草药,辛幼慈打开箱子,随手捻了一把,又放在鼻子下面细细的闻,没有虫子没有湿气没有腐坏,可以算得上是精品了。
她在心里对郑微的看法又上了一个高度。
“在下惭愧,郑某只是从中周旋,由官府出面采买而已。”郑微拱手,表情依旧温和,一双平静的眸子只有在看到病人哀嚎的时候,才会泄露出点点的忧伤。
“只从中周旋,郑公子想必也费了不少力气,我就斗胆替扬州百姓感谢郑公子了。”辛幼慈向他行了一个全礼,语气认真且真诚。
既作为一个百姓,又作为一个大夫,她太知道这些草药的重要性了。
可以说是病人治愈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