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宰辅家的正娘子,居中而坐,徐徐吃茶,身边的丁嬷嬷小声说:“这就是雅君公子说过的,白府庶女若尘。”
李夫人眉目微抬起,目光凌厉,但一闪而过,宰辅家的大娘子,自然不同凡响,什么样的风雨都早已见过。
“果然有几分姿色,难怪雅君念念不忘,竟然还去松涛学院教学,敢情也是为了这个小妮子,年岁不大,心机不小,和她那四姐姐倒又得一比。”
丁嬷嬷赔笑:“夫人说的是,这小姑娘只怕心机颇深,竟然让雅君公子念在心里,提了好几次,所以老奴就上心了,特意禀告夫人,可不要让她纠缠雅君公子不放了,身份不匹配。”
“就算是贵妾,也配她有多,倒是她的这个嫡女姐姐,身份不错,只可惜这容貌,雅君是不会欢喜的,他心比天高,总要寻个绝色的,至少要比那白府四姑娘强的……”
“寻个机会,搭个话,本夫人要敲打那小妮子,让她离雅君远一些,别祸害了我们家的小郎,她就算以后中个状元,也不过是一个庶女出身,还别以为真的成了凤凰。”
“夫人说的是。”
若尘在这些贵妇人挑剔的目光里,跟随二姐姐完成了送礼,竟然是蓝豹出来代父亲迎来送往,没有瞧见蓝晨。
蓝家当家大娘子,一脸得意之色看着蓝豹。
以前,凡事都是蓝晨压人一头,如今,总算是寻得了机会,蓝豹可以出头了,她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蓝晨腿瘸了,继承人那只能是蓝豹,她昨夜也探了蓝爵爷的口风,蓝爵爷也有松动的迹象,毕竟,爵位不可能传残疾人,这是大周的律法,哪怕太子之位也一样,若嫡长子身有残疾,也不能传太子之位。
这为的是一国的体面,一府的体面。
底下贵妇们,自然又是一团议论。若尘年龄小,耳聪目明,她将那些议论都听进去了。
她苦笑,自己和蓝晨还真的一对苦命之人,不管如何努力,都免不了,成为别人嘴里闲谈的资料。
最不高兴的,自然是张凤了。
她是蓝晨下聘的妻子,身份又卑微,此刻被人瞧不起,她也如芒针在背,听闻蓝晨的腿上治不好了,就想找借口退婚,可是自家比蓝家门第低,怎么也轮不到她开口。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蓝豹身上,越看,越觉得,这才是最适合的郎君。
心里,就打起了别的主意。
她原本不是真正的闺秀出身,自然没有受礼教约束太多。
她的口袋里,有临出门时,母亲交给她的一小袋“东西”。
她想退婚,但也留恋蓝家的爵位和富贵荣华。
忍受不住别人的目光,张凤朝后院走去,想透口气,给自己鼓起勇气。
若尘憋气不过,四处游走,忽然看见后院里,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想走过去说几步,却看见一个女子旖旎而来。
张凤看见了树下的蓝晨,想躲避,真是越不想见的人,偏偏越就在面前,让人尴尬,她担心蓝晨缠着自己。
偏偏蓝晨见到她,一瘸一瘸地走来,带着一缕笑意说:“好巧,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人,我们竟然相遇了。”
我信你个鬼!若尘想笑,她太熟悉蓝晨了,这表情,这甜言蜜语,一看就很虚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