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璟捧着酒盏,回想着谢慈音方才闯进来帮他说话的那一幕,心底发暖;虽没人帮衬他倒是也无妨,左右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但这有,总比没有的好。
二人出去后,王衔奇怪起来,往日里谢慈音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儿,怎么今日这般不顾规矩体统闯进来为卫璟说话。
他瞧了一眼卫璟,白衣红领的轻纱袍子,端得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这相貌模样,倒是一等一的。难不成,自家的妹子,是叫这容貌给迷住了?”他瞧着卫璟,心底揣测着谢慈音方才的举动。
“阿姊方才好威风,将那郎君训得一愣一愣的。”街上,王钰夸赞着谢慈音。
“不过是见不得那郎君如此嚣张罢了。”她嘴上虽这样回,心头却想着上一世曾出手帮过她几回的卫璟。
上一世她没什么本事去回报他,这一世若是能还上那恩情,也算是回报他了。
该买的买了,该瞧得也瞧了,再多玩一会儿,王钰就该腻了,索性谢夫人也派了人来催,谢慈音就抓着王钰回去了。
第二日用早膳时,宫里的来人递信,说是长平公主明悦办了诗社,邀了谢慈音与王钰去。
这长平公主是当朝天子宠妃许贵妃之女,平日里嚣张跋扈,娇纵成性,最是难相处。
皇后因着许贵妃不待见她,她也从不到皇后跟前请安问好,怎么今天,会想起来邀她这个皇后的亲侄女去结诗社了,真真是奇怪。
怪是怪,只是这帖子不好推,谢慈音和王钰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长平公主还未及笄,没有自己的府邸,好在长安城中皇家园林无数,随便挑一处也比得上一品官家的府邸了。
诗社办在了离皇城最近的尚晨苑,这地方离谢府也近,二人就打算着踩着点儿出门,反正去到那也是无趣。
她们到尚晨苑时,一众贵女们已经坐的整整齐齐了。
今日的长平打扮的十分贵气,头戴花丝缠金珐琅莲花冠,身着祥凤赤金对襟长衫,身下是同色的描金妆花襕裙。
只是长平的年岁,只比谢慈音大了一两月,这样的打扮未免有些过于显老。
瞧她本是圆脸杏眼的可爱模样,却硬要将自己打扮的雍容华贵,白瞎了自己的好年岁。
“谢娘子还真是准时准点,让你几点来,你就几点来。”她瞧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银花丝镶嵌手环,漫不经心的朝着二人道。
二人朝她福礼,谢慈音含笑回道:“路上有些耽搁了,公主恕罪。”
长平摆手,讥笑道:“你们谢家王家的姑娘,谁又敢罚呢。”
王钰忍不住,要与她回嘴,却被谢慈音止住,谢慈音望着她,悄声道:“你在这恼羞成怒的生气,她就越是得意。”
瞧着长平那一脸挑衅的模样,王钰别过头去。
由着天热,长平公主索性叫宫人引了条溪流过来,做成了曲水宴。
那曲水宴自上而下,自然位置也是按着身份自上而下的。
谢鸿官居一品,又是江宁谢家的,自然是做到了长平右下首的第一位;
王钰出身于琅琊王氏,虽家中无人在朝担任官职,但朝中一半文臣皆是王氏门生,这地位,无需多言,二人坐到了一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