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音喊了一声檀桑,檀桑立马上前给她递了两片金叶子,泡茶女半跪着接过了金叶子,朝她二人谢恩后转身出去了。
王钰捧着茶水,不禁感叹道“啧啧,这小小一顿,竟花了两根金鱼,四片金叶子,难怪人家说长安是销金窟。”
谢慈音笑着,拿起筷子给她夹点心,口中道:“快尝尝这销金窟里的点心,是否比得上你们琅琊的。”
二人小坐了片刻,王钰就有些坐不住了。
虽茶点很好,舞姬很美,但这些东西,她只是吃个新鲜,看个新鲜。眼下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便更想到外头去耍。
谢慈音也休息够了,被王钰拉着,朝外面走。
刚走到外面,便听见谢明韬他们那一阁间传来吵闹声。
因着谢明韬与王衔在,谢慈音将脚步顿下来。
“你不过是个商人之子,有什么好嘚瑟的,你这状元郎的位置,怕不是你爹一笔一笔银钱砸出来的吧哈哈哈哈哈。混了这么久,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我瞧着,倒是衙内的猫儿狗儿,都要比你体面些的。”
里头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戏谑,轻视,说出来的话也叫人觉得委实难听了些。
她二人带着斗笠,且阁中有兄弟在,虽贸贸然冲进去有些失礼,但却传不出什么难听话来。
热血上头,谢慈音一把推开了房门。
里头围桌坐着七八个郎君,其中她的弟弟与王衔就坐在正八位,正好对着她二人。
虽二人带着斗笠,但瞧着衣裳身段,谢明韬与王衔一眼就瞧出来,这是自家的妹妹。
谢明韬惊恐的起身,还瞧了一眼她二人身后有没有跟着个谢夫人。
瞧见只有她二人后,才松了口气,开口问二人道:“阿姊,你们来这做什么?”
“方才在隔间吃茶,听见你的声音,以为只有你与表哥二人,就过来瞧瞧。”谢慈音温声回答他,又隔着斗笠轻轻扫了众人一眼。
果然,卫璟也在。
那商贾出身的状元郎,可不就卫璟一个,只见他仍旧温润如玉,眉目间无半点恼怒“是个人物。”谢慈音心中感叹道。
“原是谢家的妹妹,有礼了有礼了。”一个墨竹色交领衣袍的公子哥站起来,朝她见礼。
听这声音,谢慈音听出来他就是方才出言羞辱卫璟的男子。
她冷笑,微微福了福礼,开口就朝那男子犀利道:“方才在外头听见郎君说起了买官卖官的盈头,小女子觉得稀奇,便想着来向郎君打听一二。这长安就在天子脚下,那殿试也是陛下亲自阅卷,是谁家如此威风,敢做陛下的生意?还是说郎君觉得,这状元郎的位置,是一笔一笔银钱就能咂出来的?若是这样,可要郎君为我引荐一下,家中还有个不成器的兄弟,若是有这样的好事,那便是千金万金也要将他捧成状元郎的。”
那郎君被她三言两语说得脸颊绯红,额头冒汗。
谢明韬也被自家平日里温柔和蔼的姐姐吓到了。
他心中感叹道:“如此犀利,怕是比得上言官的嘴了。”
卫璟的表情倒是很疑惑,居然,有人来为他说话,这人,还是个女子。
那郎君朝她作辑,低眉顺眼道:“不过是,不过是吃了酒胡说几句昏话,不得当真不得当真的。”
“既是醉酒昏话,那么还请郎君道歉。”她轻声道,言语里透着坚定。
那郎君觉得被她落了面子,又不敢得罪谢家,只好咬牙切齿的朝一旁的卫璟道歉“我吃醉酒胡言乱语,望卫兄不要放在心上。”
卫璟素来就是和事佬的做派,见他道歉,立即就起身去扶他,口中和煦道:“苏兄严重了。”
事情解决了,谢慈音就带着王钰走了,留下一室的男子纷纷追着谢明韬询问谢慈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