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谢慈音心坎上了,若不是时局不允许,她非要用力去朝母亲点头,而现在,她只能微微笑着不说话。
“舅父一家来长安多时,侄儿却还未向舅母请安,倒是侄儿的不是。不如就此机会去向舅母请安。”明横偷偷撇了撇女宾那边的谢夫人与谢慈音,朝着谢鸿道。
谢鸿听了这话,有些不悦,那头都是官员女眷,他贸贸然跑过去向谢夫人问安,不知要惊动多少人。
“不必不必,太子殿下是君,我等是臣,哪有君向臣子的家眷请安的。”谢鸿推辞。
明横还想再说,谢鸿却拿起酒杯走动起来,去敬离得远些的官员,他只好作罢。
晚些时候,这马球会便散了。谢鸿与谢夫人将客人打发完后,一家人径直上了谢府的马车。
马车上,四人闲聊着。谢鸿想起今日的明横,眉头一皱,开口道:“我瞧着太子,不大稳重。昨日妹妹从宫中来信,说是商定太子与音儿的婚期,你怎么说?”
谢夫人冷笑“那日里我与音儿进宫她便提了,被我推辞后倒是找上你了。”
一时火气上来,谢夫人带了些怒气又道:“我怎么说?我能说么?不早就由你那母亲与妹妹说好了么,有我这个生身母亲什么事。”
见苗头不对,谢明韬开口打岔道:“今日京中这些弟子见了姐姐,都移不开眼了呢。”
不愿见得父亲母亲为自己生嫌隙,谢慈音立马就接话道:“我就说怎得都盯着我瞧,就是你在外头又胡乱说了什么。”
“啧!你阿姊是姑娘家家,你不要随意在外男面前说道。”
谢鸿咂嘴,训斥儿子道。
谢夫人也训道:“泼猴,少在外面拿你阿姊显摆,仔细哪日外头出了闲话,我生剥了你的皮。”
谢明韬摆手,无奈道:“是是是,阿姊是你们的宝,孩儿我就是根野草~”
三人被他逗笑,将方才的对话忘到一边去了。
四人回府用完膳,谢慈音与谢明韬回房后,谢鸿拉着谢夫人仔细商量起来。
谢鸿:“这婚期究竟如何定?”
谢夫人冷哼“官人想怎么定就怎么定呗。”
“啧,我在与你好好商量呢。”
“我就是不想音儿嫁给这洗脚婢的儿子!!!”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他既然抱在了妹妹名下养,自然就是嫡子,如今还是太子,说什么洗脚婢的儿子。”谢鸿起身,在原地走动着。
“音儿才十五,婚事何必如此着急,你那妹妹如此急切,不就是想将谢家王家跟他那养着的儿子绑到一处么?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倒是苦了我的音儿。”说到这,谢夫人拿帕子轻轻按了按眼角。
见她如此模样,谢鸿软了声音“我说夫人哟,这桩婚事本我也不喜,只是母亲年纪大了,时常念叨着,我们做儿女的,能有什么法子。”
“且那太子,模样生得不错,我瞧着才华也是有些的。”
谢夫人白了他一眼,道:“那他能保证不纳妾不娶侧妃么?难道要我音儿,去与旁的女子争男人么?”
“早就同你说过了,当初答应婚约的条件便是不娶侧妃不纳妾的。”谢鸿右手拍着左手的手心,无奈的朝谢夫人道。
“那是虚话,那时我被母亲哄晕了头,竟忘了那是皇家。你我都清楚,皇家的人,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姑娘。且那日我会推辞婚期,是女儿同我请求的。自己的女儿,我也瞧出苗头来了,她不喜那太子。今日她本是高兴的,太子一来,她就时不时的出神,太子偷瞧她,她皱了好几下眉头,我都瞧在眼里了。”谢夫人缓和了语气,朝着谢鸿道。
谢鸿听了,不再站着打转,而是坐下来沉思了会道:“不如,你找机会问问女儿的心愿,妹妹那头,我寻借口推脱了便是。”
谢夫人点头,打了个哈欠,谢鸿见了,陪笑道:“天色不早了,我扶夫人去休息吧。”
谢夫人摸了摸鬓角,将手伸出来,谢鸿赶忙去扶她。
照水院内,谢慈音坐在榻上,想着该如何解了她与明横这一桩婚事。
她要趁着婚期还没定下快快解了这一桩婚事,如若婚期定下了,那便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