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有了解决的方案,不管是周寂还是夫子,心情都舒畅了许多,眼下已近晌午,周寂在其他几位‘先生’神色各异的目光下吃了顿饭,这才被余帘领下了后山。
湖光山色,烟波浩渺。
两人走在清幽静雅的青石小道上,似闲庭信步,不疾不徐。
余帘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周寂也不是一个油腔滑调的人,沿另一条路通往后山山门,余帘带着周寂从正门重新进入书院,向院中其他几位教习一一介绍完周寂身份,得知此人是夫子钦点的值扫,在场教习纷纷露出震惊之色,在所有学生和教习百分百的回头率中,两人一同回到旧书楼中,余帘继续坐在她的桌前描楷,周寂则沿着书架抽出其中一本古籍,随手从虚空中掏出一把椅子,摆在了书桌旁。
前两天,书院的学生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值扫颇为新奇,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冬去春来,一年又复一年,他们倒也渐渐习惯了这个从没有打扫过卫生的值扫。
时光荏苒,便是连学员都已换了好几批,留下来的‘老人’突然发现,整日坐在女教习对面的那个懒散值扫突然不见了踪影,以往整日都会描楷练字的教习时常会从楼上下来,上过二楼的他们都很清楚,二楼那些书籍虽不限制观看,但所有学员看过无不吐血昏迷,眼下那位看完了一楼的所有藏书,如今到了二楼却从不曾被人‘抬’出去,肯定不是一个小小‘值扫’那么简单。
听到众人议论,宁缺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刚想凑上前多听一会儿,就见旁边的小黑丫头不停的拉着他衣袖,小声嘟囔道,“少爷,报完名就赶紧走吧,眼看天色不早了,我们今晚住的地方还没个着落,我可不想睡在街头。”
宁缺无奈道,“行行行,知道了,待会儿等我把军部的介绍信交上去,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桑桑‘哦’了一声,提了提背上的包裹,老老实实跟在宁缺身后。
眼下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斜斜照在墙头,转身时刚好晃到桑桑的眼睛,一时不查的情况下,这个娇小黑瘦的小丫头险些撞进路人怀里,反应过来的她接连倒退三步,肩上沉重的行囊导致重心后移,整个人朝碎石小道上仰去。
“桑桑!”
宁缺见况连忙伸手想要拉住桑桑,结果因为距离错开导致一把抓空,所幸桑桑险些撞到的那个路人反应迅速,没等桑桑倒地就把她扶稳站正。
“桑桑,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宁缺心里稍松口气,看着突然有些呆傻的桑桑,露出一丝关心之色,“这小黑丫头,不会是吓傻了吧?”
“哦...哦...我没事,还好这位公子刚刚及时扶了一把....”桑桑灼灼的看着面前路人,哪怕回着宁缺的话,目光也没有丝毫偏移。
宁缺嘴角一抽,上前一步挡在桑桑面前,刚到他胸口的身高以及瘦小的身材被他的后背挡得严严实实,他也因此看到这位让自家侍女看得目不转睛的路人究竟长什么样。
切,也不过如此嘛。
本就是穿了身道韵仙风的云纹长衫,气质缥缈出尘,相貌俊朗,目若繁星吗?
要是把这小子丢去渭城吃风沙,老子在长安吃白面,还指不定谁帅呢~!
心里这般腹诽,宁缺嘴上却说着,“真对不起啊,我家侍女这里有点那什么,我待她向您道个歉,刚刚没有撞到公子吧?”
宁缺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递去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一边将另一只手背在后面按住桑桑的脑袋,挡住她不让她从两侧乱看。
看着眼前这对儿嬉闹搞怪的主仆,周寂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不怪她,其实是我没留意身前,差点撞到这个小姑娘。”
扫了眼宁缺怀里露出的一角信笺,周寂笑道:“你们是来书院报名的学生吧?这会儿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先带你们进去吧?”
宁缺眼前一亮,连忙道了声感谢,周寂领着身后的一主一仆朝前山侧院的方向走去,看着路边每一个经过的学员都会朝教习止步行礼,而见到周寂却没有那般礼数,宁缺还以为周寂也是学院的学生,原本谦恭的态度略有变化,语气也轻挑了许多。
随着路边的学员越来越少,三人也从侧院走到了后院,停到一座古旧的木楼前,恰逢一位教习装扮的温婉女子合上房门,转身看向他们,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周寂向对方解释一番宁缺和桑桑身份,女教习显然更加疑惑,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只是简单的扫了两人一眼,微微颔首,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