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闻言,便挑了挑眉。
石雅竹这话蹊跷,先问季渊,后又打听季家一切可好,观她神情,仿佛还有话想说,季樱自觉同她还算投缘,索性也不绕弯子,直肠直肚问:“你这话的意思,是听说了甚么我家的事,同我四叔有关?”
“啊,不不。”
石雅竹面上又是一红,眼神躲了躲,连连摆手:“并非与你四叔有什么干系,我只是、只是捎带着问一句罢了……”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吐露实情:“实则上回许家老太太寿宴,大伙儿从跑马场离开时,我便见过你。彼时你与令叔站在一块儿,我不过匆匆一瞥,只觉四处乱糟糟之下,你两个立在那儿笑着说话,恰如美景一般,因此便留下些许印象,没成想只隔了片刻,便又在榴花台那儿遇见了你……”
只是晃眼见过一面而已,却话里话外地这样捎带着,季樱又不是个傻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只不过,这地界儿、这年代,有些事是不能当成玩笑话随便往外嚷嚷的,她也就避重就轻,两手握了脸颊:“哎呀,怨不得那日在榴花台,你替我抱不平,原来是一早就看上了人家的美貌……”
“去!”
石雅竹果真松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嗔她,继而正色道:“不过我还真有些事情要与你说,等会儿咱们去吃饭,你坐我的车吧?”
季樱原还有些话要吩咐董鸳,想了想,便也应了:“成,只是我有两句话要与那董掌柜说,烦你稍等等我。去车上等吧,既穿戴好了,就别老在这热气里蒸着,回头润湿了衣裳,贴在身上要着凉的——帮我给我二姐姐带个话,让她也等着我。”
“萝儿自坐车先过去不就好了?横竖你是要坐我的车的,岂不让她空等?”石雅竹有些不明地歪了歪头。
姑娘家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最是可爱,季樱笑了起来:“让她等着,她才高兴呢。”
便拍拍石雅竹的肩催她快走,自个儿绕到外边儿来寻董鸳。
这当口,董鸳正倚在柜台上,拧着眉同先前那女伙计说话,眼风里带到季樱的身影,便住了口,挥手将那女伙计打发了,身子站直:“有您这么坑自家掌柜的嘛?”
季樱一个劲儿笑,拱手作揖地哄她:“那个时候,我不也是没法子?总得体面点把这事儿解决了,难不成真闹起来?但凡换个地方,不是在我自个儿的铺子里,我也不怕她呀!这不是担心坏了流光池的名声?再说……”
她伸手一戳董鸳的脸:“这不是一下子多了个赚钱的法子?”
“得了吧。”
董鸳可不客气,拿眼睛斜楞她:“我反应要是慢那么一点,这赚钱的法子,您就得砸手里边儿,还得意呢!”
说到这里,语气才缓和了点:“不过方才我琢磨了一下,这法子确实可行,等咱们那些个回头客再来,或可推上一推。”
“我也是想同你说这个来着。”季樱点头,“也不必硬推,顺口提上那么一句,有意的自不必咱们多说。”
因又问:“那女伙计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