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原以为湛非鱼是个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稳重性子,不曾想她竟然夸下海口挑衅众人,这样自取其辱的黄毛丫头,和她论输赢倒贬低了自己的身价。
“那就来比吧!”张天豪大步上前,十四五岁的年纪最为冲动,更何况之前还有仇。
湛非鱼闻言一笑,成了!
刘姓男子这些人再生气也不会和自己来比,谁让自己年纪是最小的,赢了是胜之不武,但若是输了,那就名声扫地了。
唯独张天豪少年意气,自然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那比写诗?”湛非鱼脆声问道,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透着狡黠和灵动,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趾高气昂的张天豪刚要应下,张秀才却笑着阻止了,意味深长的开口:“湛小神童你入学时间短,只怕还没有学会作诗,既然如此不如比做对子。”
看湛非鱼这胜券在握的模样,张秀才知道她肯定准备了好几首诗。
其实在场的文人都一样,谁都没有七步成诗的天赋,所以私下里都会琢磨几首诗以备不时之需。
张秀才还帮张天豪润色修改过,让他都背了下来的,足足有二十多首,不管是梅兰竹菊还是春花秋月,但凡诗会、文会可能写的题目张秀才都准备了,如此一来张天豪在文人圈里也有少年诗人的名头。
林夫子无语的看着笑得得意的张秀才,他一直知道对方狡猾,可见张秀才轻易上了套将作诗改成了做对子,林夫子心绪复杂难辨,这真正“奸猾”的却是自己的小弟子。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我想赢还得比一场,夫子,我还得继续读书啊!”湛非鱼感慨着,一脸认真的反省。
“别贫了,担心阴沟里翻船。”林夫子无奈的摇摇头,原以为是个稳重好学的小姑娘,不曾想内里是个狡黠顽劣的。
张天豪早已迫不及待了,高傲的至极的瞥了一眼湛非鱼,“我出上联八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马捕快在双方冲突后就退让到了角落里,和乐山居的掌柜的、小厮站一起,文人的事,他一个武夫掺和不了,也不想掺和得罪人。
可听到这上联不由一愣,马捕快脱口而出道:“不是说八个字?”
在场的人有识破上联玄机的,无声的笑了起来,就等着看湛非鱼出丑。
“我对下联八个字:孝悌忠信礼义廉。”湛非鱼朗声开口,下联一出,众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上联八个字却只说到七,忘八,谐音:王八。
湛非鱼同样犀利反击,廉字后是耻字,无耻!
乐山居的老掌柜笑着解释了一番,马捕快听的一愣一愣的,都说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今日他是见识到了!
“轮到你出上联了!”张天豪高傲的开口,自己四岁启蒙,至今读书十年,她九月入学,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也敢和自己比,不知死活!
湛非鱼余光一扫,见乐山居的墙上悬挂着一副《秋日独钓图》。
莞尔一笑,湛非鱼沉吟了半晌后开口:“我出上联:一帆一桨一渔舟,一个渔翁一钓竿。”
在场的人都是乐山居的常客,听完上联后齐刷刷的转头向着墙上的画看了过去,这上联出的不凡,可要对出下联?
不说张天豪,就连张秀才和林夫子都开始思索起来,要说难也不难,上联中不过用了五个一字,关键是下联的意境,对子虽不比诗赋,但上好的对子也讲究立意。
等了片刻,看着似笑非笑的湛非鱼,想的脑壳都疼的张天豪怒目相向,恶狠狠的开口:“我对下联:一桌一椅一书房,一个文人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