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遥集深切的察觉到圣人对于中书令庾亮的忌惮之心,而后又劝解道:“陛下,如今太后尚且在位,已经还政于陛下,还请陛下稍加忍耐,如今王导大人正在面临退休之时,朝廷又诸事烦忧,免不得要多位大人加以周旋。”
“中书令庾亮大人姿容俊美,年轻时就为人庄重,他与温峤大人都是太祖的布衣之交,而后先后扶持先皇和圣人,蘇峻之乱虽则庾亮兵败投奔温峤,可是温峤素来敬重庾亮,纵然对方败退而来却仍然推举对方为都统,庾亮推辞又共同推崇陶侃为盟主,陶侃来到寻阳,却因为遗诏之事对庾亮十分不满,庾亮也能够引咎自责,最后赢得了对方的欣赏。”
阮遥集虽然年少却似乎对这些军事格外的如数家珍起来。听得二位陛下连连点头。
而后阮遥集又开口道:“阿耶埋伏在洙城,正是在等待后赵的袭击,可是许是中书令大人有所决断,不如陛下便允许他担任北伐元帅,给予他任命将士的权力,便看看他究竟如何处置?”
圣人眯着眼,似乎有些不甘心,可是再而后只能有些不甘心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照卿家的上计吧。”
中宫娘娘褚蒜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而后忽然微微一笑开口道:“似乎中书令庾亮的弟弟车骑将军庾冰素有雅名,被称赞说:元规矫迹,宠阶椒掖。识暗厘道,乱由乘隙。下拜长沙,有惭忠益。季坚清贞,毓德驰名。处泰逾约,居权戒盈。稚恭慷慨,亦擅雄声。”
阮遥集也点了点头:“庾冰将军雅素垂风,获得世人重视之余亦被庾亮大人视为庾氏之宝。同时天性清廉谨慎,以俭约自居,家无妾侍婢女,亦无物资产业,一次儿子庾袭借了十匹官绢,庾冰知道后大怒,打了他以后将绢布都送回官府。”
“中宫娘娘说起此事恐怕有别的意思?”今上免不得莞尔一笑。
中宫娘娘褚蒜子笑了,“陛下真乃臣妾之知音也。庾冰将军似乎有个嫡出女郎分外优秀,名叫道怜,出身世代公卿的士族颍川庾氏,东海王不该缺个王妃吗?”
中宫娘娘褚蒜子所说的东海王司马奕,字延龄,是康帝兄,先皇晋成帝司马衍的次子,生于咸康八年,出生当年就被封为东海王。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康帝略微思索便开口道:
“中宫所言甚是,朕该让延龄娶妻了,先行赐婚他与司空庾冰之女,令他任散骑常侍,之后再加任镇军将军。也当为朕驻守一方了。”
与此同时,会稽学堂上,一位来自清河的老先生正在同这些学儿郎们讲述外戚的危害。
“外戚之家,连辉椒掖,舅氏之族,同气兰闺,靡不凭藉宠私,阶缘险谒。门藏金穴,地使其骄;马控龙媒,势成其逼。古者右贤左戚,用杜溺私之路,爱而知恶,深慎满覆之灾,是以厚赠琼瑰,罕升津要。”
东宫太子殿下司马珃自然是认真的听,而后似乎察觉到在这学堂里能够学到朝堂里学不到的知识点,真叫人觉的不自然的敬佩。
站在玲珑阁最好高处,可以俯瞰整座青州城的地界,不乏飞檐走壁的侠客和暗卫,还有无数来往的生意人,或者平头百姓,青州作为与燕国交接处,本该繁华如斯,可如今燕国孱弱,边境又是处处战乱,倒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见到桓世子桓熙的车马进城,谢令姜唇角冷笑。
这厮还想龌龊自己?数次背后为桓玉霞遮风挡雨,陷害自己,此次不是送上门来吗?
桓世子桓熙到了最繁华的酒楼,迎客楼,享受着这些世族子弟接二连三的敬酒,还有数不清的舞女前来奉承,或者是亲昵。
他感觉到飘飘欲仙的姿态,下一刻更是神魂颠倒,此地居然有这么多胡姬美人。
谢宁城心里头微微纳闷,王郎君吩咐他们干的活就是喝酒吃肉泡美人儿?就这么简单,他们可是没一个人不会的,可不就是物尽其用吗?
桓世子桓熙果真处于醉生梦死里头。
谢令姜对他的报复,似乎很简单。
花天酒地,醉生梦死,无外乎此。
下九流的娼妓为了银钱还能睡这样的沾着天家血脉的郎君,自然是喜不自禁。
看着这样的桓世子桓熙,谢宁城摇了摇头,而后屁颠的去找谢令姜展示功劳,等到的却还是谢令姜淡淡声音。
“傻了些!这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