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也不贪嘴,直笑道:“阿升今日吃了一个虾饼呢,往日里,阿娘只让我尝一口,有时还要让我尝了味道就吐出来。”
“阿升真乖,等治好了病,阿升想吃什么便吃什么!”秦念西安慰道。又和阿升母子说了几句话,孟娘子拿了个小食盒,硬是把那下剩的一大盘子虾饼全装了进去,让秦念西带走。
秦念西推不过,拎着那小食盒,才出了院子,就听得后头有人喊道:“小师傅,小师傅且留步。”
秦念西转头便见沈婆子急急在追赶她,便笑着道:“婆婆慢些走,莫摔着了。”
沈婆子走得近来便道:“小师傅,我家姑娘不让我来找你,可老婆子这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想找小师傅说说。”
“婆婆说来便是,出了何事?”
沈婆子压低了声音道:“我昨日在前头客院洒扫,天落黑的时候,看见一对夫妇住了进去,那男的应是我家原来那姑爷,瞧着那女子,必是他新娶的媳妇。老婆子今日一早便去前头找知客打听了,说是不得怀孕来看诊的。
沈婆子顿了顿,又搓着手道:“老婆子细想了想,就觉得有几分怪异,原先莫说我家姑娘没有怀过,便是他那几房妾室,也俱没有过身孕,如今这新娶的媳妇子,又没有怀上。小师傅说,这里面怕不都是凑巧吧,要真是那男人有病,那我家姑娘可不是冤枉死了。”
秦念西早先便问过这事,如今没想到竟是送上了门,心里立时明了,便问了那男子的姓名,安慰了沈婆子几句,自去了大殿找道恒。
道恒正给一个中年妇人诊脉,见得秦念西一幅休闲自在的模样,心中失笑,招了手道:“童儿过来,一大早去哪里顽了?”
“师傅,徒儿去看了阿升,他已经快好了。”秦念西笑着行礼道。
“如此便不罚你了,坐好来诊脉了。”
“是,师傅!”
眼前那中年妇人面色萎黄,精神十分不济,见道恒让道童诊脉,便把手往她面前挪了挪。秦念西也不多话,只伸手上去诊了。眉头微微蹙了蹙,又细细看了舌苔,才转过头对道恒眨了眨眼。
道恒见她心中有数,便对那中年妇人道:“你这症许是要施针,贫道多有不便,我这童儿可为你诊治,你可愿意?”
那妇人点点头道:“道长多礼了,既来这观中求诊,必听道长安排。来前小妇人曾听隔壁邻舍老太太说过,道长有位童儿针灸十分了得,只扎了几回,她那咳疾就好了。能得小师傅施针,是求也求不来的。”
秦念西和道恒一听,知道是那位碎嘴的老太太,只相视一笑。秦念西轻声说道:“大娘只怕要在这观中住上几日,可有不便?”
那妇人连连摇头道:“小妇人这病有日子了,自知不好,许多医馆都不治,来得观中自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既如此,大娘便先去找知客安排吧。不可再四处走动,只卧床静养便好,等这厢看完诊,我自会去寻大娘施针。”秦念西边嘱咐边招了个医婆过来,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才让医婆带着那妇人去了。
道恒带着秦念西往后头偏殿用茶,正要商量下这妇人的病,道云便走了进来。听得两人说起症瘕,道云也不言语,只在旁边也倒了杯茶,细细听着。道恒和秦念西微微行了一礼,又继续说起那妇人之症,应是病情极其严重,已经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