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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人在旅途(1 / 1)

在每个周五的夜晚,远处城市灯火一盏盏相继点燃,我都会坐半夜十二点多的火车回家。

车站候车厅里旅客稀稀拉拉,有人横躺在塑料椅子上睡觉,有人在看电视。我照例是坐在椅子上看书。

距离车快进站的十几分钟,我就会背着重重的双肩包,拎着装东西的袋子站在检票口安静地等待检票员出现,看他慢条斯理的解开挡住检票口的红色的带子。检票后,我穿过地下道来到二站台等待火车进站。

火车进站,停稳,等候下车的旅客全部下完后,我缓步上车。整个车厢里,旅客零零落落,每人占一个长座蒙头大睡。我找到一个长座后,放下背包和袋子,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我站在车窗前向窗外望出去,在黑暗的旷野和灯火寂寥的小站之间,火车在铁轨上飞速前行,风驰电掣。

站立片刻,困极倦极也累极的我便躺在车座上闭上双眼休憩。担心睡过站,戴着耳机听歌,迷迷糊糊中,不时抬起手腕看看表,算计着还能再躺几分钟,就该背起装着电脑和书的双肩包,拎着袋子下车了。

列车到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出站后,有上夜班的出租车司机对着每一个夜归人询问着“打车吗?”我总是摆摆手,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因为家离车站步行只有五分钟的路途,才让我有了夜半归家的勇敢。半生没有见识过十点之后的街道夜景的我,却在中年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每周一次的穿梭在街灯疲惫的街道。街角的网吧门口总是会有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聚集着闲聊。我常常感叹:当年父亲规定女孩子必须在晚上九点半以前回家。

在打开门厅里的灯的一刻,我一颗总是焦虑、着急的心就会瞬间安稳了下来。

有许多年了,我总是生活的很慌很没有安全感,心底总浮现出没有未来的绝望。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就这样苦挨苦撑了下来,唯一让我感到快乐的日子,就是与小熊猫一起生活的日日夜夜。随着小熊猫长大离家求学,也让我俩的每一次相聚都变得无比珍贵无比快乐。

这十几年来,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两个人互相依靠,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苦多乐少的日子,回忆起来点滴难忘。

我从没有埋葬过去的念头,因为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把过去从生命里割舍。我们的今日,都是过去生命重重叠叠的累积。

曾经,我相信,生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不会做如此想了。

生命无非是一个坎连接着一个坎的在跋涉,步步艰难步步行,连滚带爬地挣脱被泥潭吞灭的窒息感往前走,我早已经不期望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在生命的长河里,我们必须得对自己残忍一些,不能纵容自己的伤心和委屈,它们会消磨掉我们生活的勇气。我们也要学会打落牙齿和血吞,你的悲剧,在看戏的人眼里也只是一出折子戏。

在短暂生命的感知里,我们总以为第一时间发生的事情是我们痛苦的极限,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后来,又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们每次都以为是人生的尽头,这一次比上一次伤得更重。时间真是一剂良药,它让我们撑过了一次又一次。

来时的路没有办法回头,将来的路磕磕绊绊着也走了大半程。

我早已不是过去的我了。可是,偶尔,我还是会想起少年的我,坐在母亲身前的小木凳上,阳光温暖地洒在我俩身上,她为我扎起一个小辫子,并且为我在发端绑上一朵红花。母亲在世时,我总是穿着一身又一身的红衣,同学们戏称我为“一串红”。

我还是会想起青年的我,与父亲相对而坐,他把一套珍藏版的四大名著,珍而重之的放在的手上,说:“只有爱读书的人才会爱惜书。”父亲啊,这些年行行役役,我已经有三五年没有坐在桌前,静心把我爱到骨子里,自十二岁时便开始读的《红楼梦》再完整的读一遍,读一遍全本的一百二十回的《红楼梦》了。

在家中的日子总是快如白驹过隙。离家的前夜,我总是徘徊到深夜,留恋着呼吸着家的味道,安稳的味道。

在每个周一的早晨八点多,我照例关掉家中电源,打开监控摄像头,锁闭房门;照例背着装着电脑和书的双肩包,拎着换洗衣物,坐火车去上班。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从不间断。

累吗?很累。倦吗?很疲惫。能停止吗?不能。

因为,我们生而为人,有义务肩负起对自己生命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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