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绳子难道有两根吗?每次我沐浴弄湿了,也没见脏。”
“不是,臣有好好照顾它。”
“金北现在对这根绳子,比对圣旨还要宝贵。”卫齐敢说了一句,好像挨了一拳。
莲意笑了笑,“这绳子哪里来的呢,好看。”
“臣忘了哪里买的。”
“买它干嘛?”
“这个,臣有些记不起来了。”
金北在撒谎,莲意确定得很。
不过,她不生气,反而为自己这么了解他而高兴。
莲意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你们两个人说——”
“臣在。”卫齐和金北一起应声。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啊?因何而起,因何而灭,因何深深浅浅起起伏伏?”
金北没出声,倒是卫齐急忙咽下一口饼,抢着问,“这些事都很复杂的,得往细了说。”
“就比如,人家说两情相悦。那怎么我姐姐忽然变心了,太子爷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呢?”
“这个,叫不甘心吧。”还是卫齐在回答。
“那,他有时候欺负我,有时候对我又还好,也是,喜欢我吗?”
这下,两个侍卫都没吭声。
莲意摇了摇脚踝,金北说:“臣在。”
“那,那你们说,那个,皇上他,他那天在冷宫,也靠我很近很近过,这——”
莲意感觉金北像一阵风,忽然就刮到了紧挨着屏风的那侧,“殿下,您可千万别让,皇上他,像太子爷那样,亲您。”
“哦,我自然知道。”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说到亲,这件事——太子爷想着我姐姐,为什么能亲我呢?金侍卫,你是喜欢一个人才亲她吗?”
“啊,这个嘛,您的金侍卫啊,他——”
卫齐说到一半,再次被金北连头按到了怀里,堵住了嘴巴。
莲意从屏风后头出来,穿了一身烟蓝色的睡衣裤,金北帮着她套上自己的紧身衣,又给她穿上了桃花甲。
听听更漏,时间差不多了。
快到子时的时候,莲意低着头,装成军人的样子,跟在金北后面,像是去夜巡。两个人出了小院儿,向东望杏花林而去。刚过承瑞殿,金北停下来。
莲意没举火把,没拿灯笼,一个人,假装金北的目光照着自己,向前继续走去。
总还是有些害怕的,卫太贵妃说的事儿,一直在莲意脑海里萦绕不去。
进了杏花林,就如同进了鬼打墙的迷宫,一颗颗的树反复来回在动,莲意着急地走着,为恐怕踩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绿色的飘忽的鬼火时来时去,她用尽全力绷紧一条弦,不想失态。
果然,她看到了一个昂然的、威严的影子。
皇帝陈确站在一棵粗大的树下,也看见了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