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掀开贾珠眼皮瞧了瞧,又把了把脉,贾珍从随身荷包里拿出一颗殷红如血的药丸子塞入对方口中,并在其身上轻点数下。
完了以后,贾珍对喜乐道:“药汤全都停了吧,没用。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让灶上熬浓浓的白米粥,什么都不要放,等你家大爷三个时辰后醒来好用。”
喜乐正心里打鼓,刚才没来得及阻止珍大爷喂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同其他大夫的方子冲突。
再说,这珍大爷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能比那么多名医强?他不是很敢相信。
此时一听三个时辰后贾珠便会醒来,似乎还能进餐,喝粥,顿时激动起来。
“小的现在就去准备。”
贾珍挥挥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微微阖着眼,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把了把脉,又往贾珠嘴里塞了颗乌黑的药丸子。
又一个时辰后,又是一颗更大的白药丸子。
转眼三个时辰过去,天已经彻底黑了。
喜乐忙点起儿臂粗的蜜蜡,好看清贾珠的动静。
蜡烛刚点起来,躺尸般的贾珠眼皮下的眼珠子便滚了滚,仿佛受不了这刺眼的白光。
喜乐屏息敛声,死死盯着贾珠,又看到他手指动了动。
抑制住狂跳的心脏,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喜乐不敢有所动作,只拿眼去看贾珍,希望对方给个明话儿。
谁想贾珍根本不搭理他。
又过了数息,贾珠喉头忽然“咯咯”作响。
响了好一阵子后,贾珠猛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大喊一声:“盆来!”
喜乐慌忙拿起床边的痰盂,递过去。
“我说盆!盆!盆!”贾珠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大声吼道。
喜乐丢下痰盂,就要去拿盆,而贾珠喉头的咯咯声愈加响亮。
若起初产生这声音的东西来自腹部,这会已经到了胸口!
贾珍随手递给喜乐一个白铜面盆:“拿着。”
喜乐连忙接过去。
贾珍又道:“记得等会给你主子洗个热水澡,再喂上两碗白粥。”
说着,边伸懒腰边往外走,“总算可以沐浴休息了。”
还没走出房门,就听贾珠一阵哇哇声响起,扑鼻的腥臭气瞬间爆炸开来,随着风飘向室外。
贾珍赶紧运转内气,轻烟般回了自己的公孙院。
一进院子,他就大喊:“白芷,快伺候爷沐浴,臭死了。记得热汤里放药包三号。”
白芷轻笑一声,恭敬道:“是,爷。”
很快,贾珍便躺在浴桶里享受起来,脸上还蒙着块白细布手巾,而白芷则蹲着给他洗头发。
**啊!
另一边厢,贾珠还在哇哇大吐,面前的白铜面盆已经吐了大半盆。
盆里是半凝固半流质的物体,暗红发黑,又臭又腥,既像茅坑又像鲜血,诡异非常。
足有大半时辰后,全身汗湿的贾珠才停了下来,有气无力的交代:“让人烧了。记住,一定要烧掉,连带这个铜盆。”
喜乐不明所以,只是听话地点头。
“伺候我沐浴更衣,然后用粥。”
让人端走铜盆处理,喜乐便发现贾珠气色已经大好,面色红润,呼吸有力,与几个时辰前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爷,您好了?”他惊喜道。
“嗯,好了。”
喜乐窃喜,平安运气可真不好,大爷病愈的功劳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