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官儿道:
“你个小蹄子牙尖嘴利的,吃我的穿我的,我又供着你学戏,如今让你陪个客人你竟敢和我顶嘴。”
翎官儿也不怕她,小嘴一撅道:
“不是我说你玉妈妈,从前姝官儿和那位客人十分要好,成日里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厮混,谁知妈妈你竟将她发卖了。如今我不喜欢见他,你倒偏偏逼着我去见。不知道妈妈们是怎么想的。”
玉官儿不愿和她多费口舌,伸出艳红的五个长指甲往她耳朵上一掐,翎官儿尖叫起来。玉官儿又要往她背上拧,翎官儿才告饶道:
“好了妈妈,快别打了,我去还不行嘛。”
一面悻悻将手里的戏本子收好,随意理了理衣裳和头发便往门外走去。
闪身出了门之后又探了半个脑袋笑道:
“玉妈妈你那么疼他,怎么不自己去陪他爱他。”
不待玉官儿将手里的胭脂盒子丢出去人便跑远了,还能听见一串尖笑在门前回荡。
“小蹄子竟敢消遣老娘,撕了你的嘴!”
玉官儿愤愤道。
自己也径直上了三楼,在胡达房外停了片刻,听到里面翎官儿的声音不耐烦地叫着:
“大人你让丹官儿香官儿她们过来都成,我这几日忙着呢,何必消遣我。”
玉官儿笑笑也不再停留,迎上凭栏而立的一个狮头面具的中年男子进了身后的雅房。
“周正这老货狡猾得很,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除他。”男子道。
“旧主吩咐了,既然此人没了威胁,不必要将你们一直放在他身边,他活着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且容他活几天。”
玉官儿肃容说道。
“沙洲那边的事,旧主一直催着动手,少不得让你跑一趟,催催沙启烈。”
玉官儿拿出一枚乌黑的木牌递给男子,“你快去快回,现在便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雅房,玉官儿看着胡达所在的房间笑了笑,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此时在胡达的房内,翎官儿仍然在大声抱怨着,但没人看到房内的二人并排坐在桌旁,用手指蘸着茶水在写着什么。
胡达递给翎官儿一个信封,又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翎官儿妙目一转,将信封放在贴身的小衣里,贝齿咬着嘴唇笑得温柔,以葱指尖蘸水郑重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