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奎点了点头,他此时确实意识到了这一点。
承晔面上一冷,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只因方才进地库时张奎那点坚持,不知为什么就起了杀念。
他扫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人,“这些人里都有谁知道地库的事?”
张奎连连摇头又摆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连儿子我也没敢说,这里藏的东西,大多都是我自己一点点带进来的。”
“乌香是找了两个下人帮忙的,事后……事后就把他们除掉了。”
这也算是因果循环,求仁得仁,承晔心道。
“这些下人之后阿诺自会施救。”承晔道。
“我要你继续留在此地替我打探消息,有任何信息不许瞒我即刻告知。”
“继续将你现在的店开下去,你仍然做你的东家,但是要服从我手下掌柜的安排,生意往来出账入账必须在他的监控之下。而我们两家的关系,需要瞒着外面的人,在外面,我们是独立的两家店。”
“至于这些人,你仍然可以继续用”,承晔扫视了躺在地库中的人,“会有解药给他们,但为防不测,阿诺会给他们同样的药,跟你的一样。方便你辖制,也方便我们控制。”
这就是要他做的事吗?张奎竖起耳朵听着,都不是难事,只不过捞不到什么大钱而已。
不过,他也不敢想了,自己和儿子的性命握在人家手里,哪还敢想着钱财。
“在前面的前提之下,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是,在月氏城里跟突伦王族贵胄的生意,我只希望我们自己的这两家店来做,其他的对手,你想办法让他们,不要做我们的对手。”承晔道。
“随后我会派我的掌柜来找你,你想要做什么,先禀告他之后再做。”
“让对手不要做我们的对手”,这个要求给出了极其宽泛的自由度,作为生意老手来说,坐起来并不难。
张奎躬身应下,暗暗长出一口气。
看来是真的利用自己来做生意,没有做什么要死要活的危险事啊。
不死,也没有生不如死就好。
少年看着他,目色凌厉,“地库的秘密不能信泄露,包括地库里这些人,你自己想办法收拾。”
张奎应声是,忽地一拍脑袋,再度扫视躺在地上的众人,在目光望向婢女中的一个只穿了亵衣的貌美女子时如同见了鬼一般。
“她她……昨晚不是死了?”
他指着那女子,脖子如同被人掐住了一样。
他昨夜被人提着按在房梁上,清清楚楚地看到这女人的头在儿子胸口放着,自己儿子一身是血。
少年笑了笑不理他,自顾自拾级而上往地库外去,张奎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此刻院中的情景与方才下地库之前一样。
张运仍然仰躺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阿诺和那少女并排坐在廊檐下,少女将摘下的一朵粉色山茶花撕下花瓣洒落在脚前的小土丘上。
张奎感到一阵寒栗,方才画眉惨怖的死状又浮现在眼前,他觉得自己的肉也开始隐隐发疼。
那少年向她们招招手,“妹妹,把那个玩具拿来给张老爷看看。”
少女抬头愣了半刻好像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旋即眉眼弯弯笑着跳起来,“你说那个东西啊。”
她噔噔噔跑进房内,对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熟悉。
张奎又是一阵悚然,要给他看什么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