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东折向北,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城市街巷之中,像这个城市里任何一对贪玩的少年男女。
不同的是,他们走路的速度极快,一眨眼便能往前数步,片刻功夫便在道路尽头不见了。
“哥,你慢点,我可没你的本事。”
小禀义气喘吁吁地甩脱抓在腕上的手,“在这里歇会儿。”
承晔站住脚环顾四周,向前走了几步喃喃道,“也到了。”
这里是一处僻静的后巷,两旁院墙相对低矮,偶有新发了嫩芽的树冠伸出院墙外,让整个巷子更显静谧。
未及小禀义问话,承晔已经一跃趴上墙头,一点点探头向院内看去,尔后便无声无息地翻身入院。
小禀义跺跺脚,赶忙站起身调匀呼吸,站在承晔方才翻越的院墙下斟酌片刻,也轻身趴上墙头。
耳边风声微动,有黑影闪过,还未及出手便被人捂住嘴一把拉下了墙。
“走吧走吧。”
说完承晔放开捂在小禀义嘴上的手,“熟人都还在呢。”
小禀义听他又说起熟人,方才要上来的脾气也消失无影。
“哥你说的熟人究竟是谁啊?”她问道。
她真以为熟人是月里朵呢,不然还会有谁。
“是北司衙的张奎张运父子俩啊,你别忘了他们现在可算是大宸的逃犯。”
“啊啊!”小禀义低声叫道:
“你……你还不赶紧抓了他们?”
承晔摇头,按按额头,“先不动他们。”
他叹口气,还没想清楚要怎么用这父子俩。
谍报网的问题、乌香走私之事,都还是千头万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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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香又出现了。”
顺天府尹陆祥此时穿一身墨蓝锦袍,头戴一顶小圆帽,面颊上因着三分醉意有两团酡红。
坐在他对面的沈迟一身文士袍打扮,刚夹了一粒茴香豆吃着,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一惊,豆子呛在喉咙里。
沈迟连声咳嗽,脖子上隐隐有青筋暴起,陆祥吓得傻眼,手忙脚乱替他拍背取水。
一群下楼的少年人注意到了他们,一个个惊慌大叫着跑过来。
“大姨父怎么了?”
“大姨父可要叫大夫?”
“都成这样了,应当马上送去就近的医馆。”
“小图你快说怎么办?大姨父难道快要……”
陆祥额头突突起跳,咬了咬牙没说话。
现在的少年人嘴巴真是没遮没拦!
大约是被这些不着调的公子哥刺激到了,沈迟咯出喉咙里的豆子,脸色立即恢复如初。
离他最近的是一个衣着考究有些肥硕的年轻人,他此刻仍然眼泪汪汪地看着沈迟。
“大姨父你没事了吧?”
惹得旁边的小图面上一阵青白。
沈迟这才记起眼前这小子的脸,他眼皮跳了跳,挤出笑意轻轻挥手道:
“我没事,你们自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