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天地良心,在今天之前,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顾一白会用这样的语调来跟他们说话。
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
一句话,直接死死地往他们的心上扎过去,不带一点儿犹豫,甚至是到了直接见了血的地步。
太疼了,疼得无以复加。
可也正是因为太疼,才惹得他们不敢反驳,甚至不敢张口说一句话,连带着方子都的眼神,在顾一白的那句话之下,顷刻间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还有很少见的那么一点点心疼。
沉默的氛围很浓重,顾一白原意并不想见到这样的场景。
但奈何,这种事情好像无论他怎么故作轻松,最后难免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感伤的。他抬眼朝方子都那儿看的时候,发现这小家伙眼神里总算是带了一点儿温柔,顾一白才笑着,将视线挪向了林知砚那处:“阿砚,你一向挺稳重的,小方还生我气呢,你待会儿记得帮我安慰安慰他。”
顾一白这话里带着几分调笑的,惹得方子都登时就炸了:“什么安慰?老子不需要你们安慰,好着呢好吧?”
嗯哼,怎么好像又炸了?这小暴脾气,还真是堪比……
堪比,他的小朋友。
不由地,顾一白甚至回想起了沈未辞那天用手狠狠地垂着他胸口,嘴里说着那一句‘顾一白,我恨死你了’的模样。
委屈极了,委屈到想哭,却又不得不坚强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放心,我会好好打,真不需要安慰,”方子都连看都不看顾一白了,直接将视线挪到另一边,是暗自放空的状态:“最后一场比赛吗?也行,那我就拼命,不留遗憾好了。”
方子都的声音很轻很轻,但这会儿会议室里安静得程度大概是连一声叹息都藏不住的。
很轻很轻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声量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沉重的气氛一直到方子都和林知砚走出会议室。
临走前,在方子都打算关上门的那一刻,顾一白的耳边还回响着他那一句‘队长,那以后,我是不是听不见你骂我了’。
原以为不会有特别不舍的感觉,只可惜,到头来是他高估了自己。
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个人,沈未辞全程几乎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后,顾一白似乎缓过神来了:“小鱼儿,你也先回宿舍吧,我还有事儿要跟航哥说一下,很快,我待会儿到你房间找你。”
狗粮吃多了,路夜航就已经四大皆空,权当自己没听见了。
沈未辞怔了怔,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问,起身,拉开椅子,朝顾一白点了点头:“好,顾哥,我在房间等你。”
会议室的门一开一关间,走廊的灯光不是很足,但在会议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未辞还是很清晰地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啪嗒’一声的声响,很清晰。
而随着这一声,沈未辞甚至不敢眨眼——此时,方才在极力故作无所谓,甚至说出那一句‘我去你大爷的’方子都,正一手搭在林知砚的肩上,脑袋直接埋在了对方的怀里。
哭声隐隐约约,却又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