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继续等待着,等待他说出最重要的那句话。
忠源的声音继续着,“当时若是太子在,当时若是我在,母亲会不会想说,陈梓皓依旧会破城?”
若舒答道:“相比于现在的皇上和宁王,评心而论,太子即位于我最有利。”
虽然答非所问,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忠源叹了口气,“母亲,孩儿知道得越多,就越佩服母亲,是我短视了,居然从没想过,青州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若舒说道:“同仇敌恺罢了,他们不该肆无忌惮地得罪青州卢氏。”
忠源说道:“可这些,母亲从未跟孩儿提过,孩儿想不明白,母亲总是亲力亲为,不但父亲,就连我们这些做儿子的,母亲也从未想过依靠一二。”
若舒说道:“水道渠成之事,何必横生枝节。”
忠源说道:“母亲怪我么?自作主张地露了面,坏了母亲的打算。”
若舒说道:“他们与世家不同,原来也没想要他们的性命,想着将他们驱散也就罢了。”
忠源说道:“若真是如此,孩儿就更想不明白,母亲停留在山下的缘故。”
若舒说道:“那几个受重伤的,都是青州最为得力之人,我不放心。”
忠源突然笑了起来,“怪不得父亲不是对手,就连皇上,也对母亲的出格视而不见。看来,是孩儿莽撞了。宁王杀了母亲身边的人,母亲就将世家的中坚力量屠戮殆尽,等于将其灭了族,而他自己,则得了个被凌迟的下场。这两件事做得精妙绝伦,让人既能猜到太子,又能想到皇上,唯独不会猜到会是母亲所为。”
若舒说道:“你自小与我不太亲近,兰芷因此对你极好,你的四时衣物,各色饮食,皆是她在打理,但凡别人有的,她从不差你,你还能记得多少?”
忠源沉默了。
若舒接着说道:“在你们眼里,她与你们幼时的奶娘,婢女毫无二致,可在我眼里,她是我的家人,是相依为命的姐妹,是不能失去的那部分。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看起来我待他们极好,可在我眼里,他们待我更好。时至今日,我依旧能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笑脸,说话的语气,就连他们头发的颜色,我还能说得出来。”
忠源说道:“孩儿失言了。”
若舒叹了口气,决定谨守着太子的秘密,今生断不会再说出口。
“你留着旧太子的家眷,有何打算?”若舒问道。
忠源说道:“楚潇的意思,其余的人留下来安家,他则陪着她们离境,哪里都好,只要能过上普通的生活。”
若舒问道:“他一人?还陪着旧太子的家眷?”因为是脱口而出,语气有些怪异。
忠源愣了一下,解释道:“还有一人,也会一同前往。”
若舒笑了一下,“何不直说,他们是为去寻旧太子?”
忠源不由得看了下母亲,老实说道:“是,我提议将女眷先留在这里,他不放心,说要一同前往。”
若舒又问道:“孩儿多大,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忠源说道:“不足三岁。”
若舒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出口,才能既圆过自己的事,又能让忠源知晓实情。
太子失能是板上钉钉之事,这两个孩子从何而来,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