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宿打破了沉默,问道:“敢问六公子,想必往日太子营中,会有暗语或者其他,不若六公子将其写在纸上,由我们用箭射进去,看看他们的反应再说?”
忠源似有些犹豫,若舒正欲开口,角宿接着说道:“方才想岔了,六公子还是说出来,由我等书写最好,免得留下笔迹。”
忠源打量了下他,又看了看若舒,“好,就先如此。”
娴珂自觉地送上了笔墨,角宿上前接住,提起笔,看着忠源。
忠源重又看了看屋内的众人,自嘲地说道:“早已是昨日黄花,也没什么再保守的必要。”接着开口说出了几句暗语,角宿仔细地询问过是何字之后,逐字逐句写在纸上。
若舒有些怀疑这些暗语出自忠源,不然为何会如此感慨。
正因为是昨日黄金,无一人去询问话中是何意,角宿写完,双手递给忠源,给他过目。
忠源看了,感叹道:“这位角宿大哥想必是母亲手下的精兵了,居然一字不错。”
角宿回道:“六公子过奖了。”接回纸张,“明日一早便去送。”
忠源又问道:“南叔,朝廷的大军何时会到?”
秦南回道:“我们出发的时候,领兵的还未定,估摸着,最快也要后日。”
忠源似松了口气,“还有一天,希望他们真是我料想的人。”
若舒闭了闭眼,再一次觉得送他去做太子陪读是误了他。
第二日,若舒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吃着早饭的忠源,说道:“看来昨日你睡得还好,没有我料想的黑眼圈。”
忠源放下手中的勺子,回道:“不瞒母亲,因今日有大事要做,故而孩儿强迫自己睡着了。”
若舒失笑道:“只听说有失眠的,没听说能强迫自己睡着的。”
忠源说道:“是孩儿学到的秘诀,只需按几处穴位,很快便觉得头晕眼花,此时只要强迫自己不多想,片刻就会睡着。”
若舒问道:“可是能一棒子敲晕的地方?”
忠源笑道:“那般生猛,是晕厥,不是睡着。”
娴珂过来,问道:“谁晕厥了?”
忠源接道:“反正不是你在意的人。”说完才觉得自己失言了,起身说道:“我去准备人手,今日应该还有人来。”
若舒用余光看着他落荒而逃,始终盯着眼前正欲坐下的娴珂。
娴珂却干脆地说道:“那几个昏了的都已经醒了,只有柳宿,一阵清醒,一阵迷糊的,真是让人不省心。”
若舒说道:“他伤在内腑,本来就麻烦些。”
娴珂又叹了口气,若舒也跟着叹了口气。
单独的娴珂以为母亲是与自己感同身受,都在为柳宿发愁,却不知若舒虽是为柳宿发愁,却与她不是同一个意思。
只得轻声说道:“你收敛些,当心南叔他们告诉你父亲,以后再不许你出来。”
娴珂也轻声回道:“我当然知道,昨日开始我便再没去过。”
若舒心中有事,便没再与她计较。若今日有了回应,忠源必不能让他现身,由秦南和角宿同去最好,免得秦道川会多想。若没有回应,天一黑便可以直接攻山了,如此就有一整晚的时间,天明之时,无论胜负,都需放火烧山,留下些残迹给朝廷的人回去复命。
他们则最好花一个上午的时间,退得远些,避免与朝廷的人马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