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澜连夜离去。
第二日,
若舒带着忠漓,前去兰园祭祀了兰芷他们,卢三爷将兰园扩建了,外围一圈种了松柏,说是日后他老归之时,也要葬在兰姨旁边。
若舒挨个敬了酒,烧了纸,一言不发,未留半滴泪。
忠漓却一个个跪了过去,说是替母亲谢过他们的护主之恩。
最后若舒领了忠漓停在了母亲的坟前,轻声说道:“很多年前,我就将你外祖母接回了青州,你记住,日后不要缺了祭祀,更不可外传,这件事,连你父亲都不知道。”
忠漓郑重地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说道:“外祖母在上,孙儿忠漓绝不会让人惊扰您的英灵。”
若舒又慢慢地将青州与世家的恩怨,细细地告诉了他。
若舒用最平淡地语气说着最悲伤的往事,忠漓渐渐红了眼眶。
言简意赅地说完之后,若舒望着他,深深吐了口气,说道:“青州与世家的恩怨,是个死结,里面不但有你曾外祖母被毁掉的人生,还带着你外祖母的人命,我倒是庆幸,能逃出生天,远离了那块肮脏之地。但凡事总要有个说法,所以,无论日后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也不要说,只静静地看着就行。你父亲那里,我自己去解释。”
忠漓也深吸一口气,说道:“孩儿明白,母亲是不想到孩儿这一代仍旧与世家有瓜葛,到时候新仇旧怨,永远都扯不清。”
若舒说道:“你明白就好。”
忠漓犹豫了半晌,说道:“母亲,那五姐?”
若舒说道:“我还不至于那样丧心病狂。”
忠漓脸有些发烫,解释道:“我是说五姐多半是不清楚,才会,才会——”
若舒说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么?”
忠漓低头有些艰难地说道:“孩儿知道,母亲是不希望我再与五姐有瓜葛。”
若舒冷冷地说道:“我是不希望你枉做好人,你父亲一向推崇君子之交,你淡如水便好。”
忠漓神色复杂地回了声是。
若舒在青州停留了半月,依旧未等到杜若远脱困,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些事先准备好的散碎黄金和白银,假装勉强凑成一千两的整数,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已经快入冬,宁王也似乎大局已定,自封监国之位,开始发布政令。
宁王一如若舒所料,只要她尽快将余下的黄金凑齐,却也未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