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秦道川依然准时被屋外的动静惊醒,怀中熟睡的若舒毫无章法的趴在他身上,秦道川觉得十分懊恼,怎么如此轻易就原谅了她,只一夜,自己心中的愤恨居然消弭了大半,稳了稳心神,决定不能就此罢休。
将若舒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眼前秀气的容颜,依旧那样无害,还是那样的具有欺骗性,一切都是自己这些年的纵容造成的,再不能如此了。
泡浴之后,待许芫桐的徒弟诊完脉,秦西问道:“葛大夫,这些日子将军似乎咳得轻了些,可是病情好转?”
葛莺娘埋头写着医案,回道:“脉像是平稳了许多,但师傅早有交待,一切都待他归来,每日的诊疗依旧不能荒废。”
秦西又问道:“将军现在是一日好过一日,全是葛大夫的功劳。”
葛莺娘嘴角一撇,生生受下了。
自从那位诈死的国公府夫人归来之后,这位原本半死不活的将军,脉像一日比一日平稳,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有了活力。
写完医案,说了句,“针灸吧。”
一直闭目养神的秦道川自觉地扯开了外衣的腰带,秦西赶紧上前帮忙,这时,隔壁卧房里,若舒突然喊了声:“兰芷,我口渴了。”
秦道川几乎在同一时刻重新系好了腰带,端起秦西刚刚替他备好的热茶,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葛莺娘因为背对着正用火烤着银针,没有反应,秦西却情绪复杂,愣愣地望着卧房的门,马上又觉得不妥,转过身,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秦道川撩开纱帐,若舒正呆呆地坐在床上,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他,眼神里透着彷徨,秦道川与她对视半晌,将茶递了过去。
若舒闷闷地将茶喝了,顺手递了回来,自己则重新埋入被子,只露出了头发。
秦道川静静地看了半晌,才放下纱帐,出了卧房。
太子围城之后,攻城了一次,喊杀声响了一整天,所有人都聚在秦道川的书房,若舒起身后,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觉得在晚辈面前,自己前次有些失礼,努力地想将自己弄得工整些,秦道川不知何故进来,看到正在那里与自己头发较着劲的若舒,犹豫了一会,走上前,接过她的梳子,熟练地替她绾发。
若舒的头发保养得极好,光滑柔顺,年近不惑却未有一丝白发,秦道川下意识地望向铜镜中的若舒,这几年自己过得生不如死,她却似把时光停住了一般,不但容颜依旧,连身形都没变,还是那样的让人恨不起来。
心中情绪波动,手下不稳,“你轻点。”若舒的一声报怨令他回了神。
一墙之隔的众人自然也是听到了,接下来,又有说话声传出来,“我自己也是这样系,怎么就没你系的好看?”
终于里面消停了,先是秦道川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若舒。
大家见了礼之后,秦道川说道:“今后大家都在书房用餐,简省些,一时怕很难分出胜负。”
用餐时,婉珍见若舒端着碗胃口不佳的样子,乖巧地跑过来,从自己荷包里抓出一把糖粉放到若舒的饭上,奶声奶气地说道:“祖母,甜的,好吃。”
若舒端着碗看了一会,将碗放在了秦道川的面前,而后端起秦道川吃过一半的饭,笑迷迷地对婉珍说道:“你祖父最喜欢吃甜的。”
秦道川只愣了一小会,便端起碗吃了起来,见婉珍一脸懵懂地看着,和气地说道:“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