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礼:“……”
厉南礼心口似乎梗了一下,又像是习以为常,他抬手,捏了捏傅枝的指尖,笑着,“现在不懂没关系。”
“嗯?”傅枝抬头看他。
灯下,她的眉眼很淡,鸦羽般的长睫微翘,在眼睑下洒下一片阴影,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眨呀眨的,霎时,厉南礼便有种冲动,想要把她弄哭。
“我说,”厉南礼觉得,他真是越来越不想当人了,甚至抬手,让她凑到他身边,眼里的笑意不甚明显,少了往日的矜贵桀骜,一字一顿道:“以后哥哥教你懂。”
傅枝侧身,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他对她的时候,似乎很爱笑,同平日里的懒散倦怠并不一样。
正想着,门外,厉家的家里的家庭医生带着刘觅敲了敲房门。
厉南礼唇瓣微抿,眼里的笑意散开。
“厉总,”先开口说话的是一脸正色的刘觅,视线在傅枝身上绕了圈,衣着整齐,也不见凌乱,心下叹了口气,而后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该换药了。”
他说着话,却并没有上前去扶厉南礼的意思,而是继续笑眯眯道:“内室有个心脏检验仪,得麻烦厉总去趟内室。”
从卧房到内室大概也就十几米的距离,不长,这对之前的厉南礼来说自然不算难事,只是现在不一样。
他刚被傅枝从鬼门关拉出来,九死一生。
内室的空间很大,相当于是个小型的无菌手术室,厉家的家庭医生拿着托盘,带着一次性手套,把一会儿需要换的药物提前调制好,站在了内室的床位侧。
厉南礼手上的吊针刚打完,他把被子掀开,不再继续攥着傅枝的手腕。
冷不防松手,傅枝的手腕感觉到了空气中一丝淡淡的凉意。
傅枝往后让了下,放在床边的手机同一时间“滴滴滴——”的响了起来,厉南礼看见,是陆予墨打来的,大抵是傅枝外出,他每天晚上都要和傅枝视频,以确保傅枝,并没有早恋。
傅枝把手机拿起来,刚要接通。
厉南礼眉梢微挑,“枝枝。”
傅枝动作一顿,看他。
“扶我过去。”
“那你等一下,”傅枝说,“我先接一下大哥的电话。”
话音刚落,半坐在床上的男人像是身体不适,猛然间抬手,放在唇边,抑制不住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内室的家庭医生似乎是吓了一大跳,急忙要往外冲,被刘觅虚身一晃,挡的严丝合缝。
这一下,可给家庭医生急坏了,“刘秘书!快让我给厉总看看!”
听厉总咳的啊,可别是把心肝脾肺全咳出来了。
刘觅一脸的云淡风轻,“没什么大碍,你不用着急。”
这怎么能不急,没看见这又咳又喘的,桃花眼都蒙了层雾气,像是随时要咽了气的红颜祸水。
“这是大病!大病!旧疾复发!要了人命的!”
刘觅压低了嗓音,看了眼同样惊呆了小表情的傅枝,一语道破天机,“这是思/春,春/心/荡/漾呢,您别瞎操心。”
家庭医生不明白。
那傅枝就更不明白了,她急急忙忙去给厉南礼倒热水,连陆予墨的电话都来不及接,站在床边,想摸摸厉南礼的脉搏,被人不着痕迹地把手抚开,有些不明所以。
傅枝大抵是真的把他当成易碎品了。
厉南礼垂眸,因为生病,有些淡了颜色地唇瓣抿着,“没事。”
他忍不住地咳嗽,呼吸都有些急促,还是体谅又无力的笑道:“不是要接电话,去吧,不用管哥哥,嗯?”
他眼里的桀骜不驯散去,带着点苍凉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