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言辞恳切道:“恳求殿下,恳请三位大人,让民女留下扶着大夫人。一个深闺妇人,刚没了相公,又要过堂。实在支持不住啊.....”
明王见到玉镯十分不悦。宁妃果然手眼密布。
在行宫园子里和这女子不过说了两句话,宁妃便率先将这紫玉镯套在她的手上了。这是警示。
他最不喜欢受人胁迫,尤其是女人。
李知府终于找到了一个空子可以钻。他起身,战战兢兢地说道:“殿下,马于氏今日这状况实在不宜继续审。不如先将申氏收押,明日再审?”
明王端详了一番马于氏,似乎当真有气无力。这种妇人常年养在后宅,一个惊堂木就能吓得晕过去,再审只怕出了岔子,丢了命,对审案极不利。
“李知府说得有理。但放她回去实在不妥。如此重要证人,若出了意外......“
“殿下,府衙原就有看管重要人证的厢房,马于氏和她丫头今晚便住在府衙。有萧大人和绣使在,必不会出意外。”
“嗯。”明王点点头,“来人,将犯妇申氏收押,严加看管,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她。”
洛巧玥一手扶住马于氏,一手拉住申小菱的衣裳,眼眶通红。
申小菱对她轻轻摇摇头,由着衙役给她上了沉重的枷锁。
将马于氏安顿好,已近晚膳时候。洛巧玥拿着一个盆从房间里出来,被守在门口的衙役拦住。
“站住!”
洛巧玥正要申诉。
一道声音传来:“无妨,让她出来走走。”
是明王。衙役赶紧退下。
洛巧玥行了礼:“民女只是想出去打点水。”
“你打吧,本王不过随便走走。”
“是。谢殿下。”洛巧玥捧着铜盆正要走,手腕间的玉镯敲在了铜盆上,清脆作响。
“这玉镯......”明王指了指。
“这是宁妃娘娘赐予民女的。”洛巧玥晃了晃。
“哦?这么好的东西,你也舍得戴?”
“宁妃娘娘要民女时刻戴着。只是民女无福,戴了两日,手腕竟起了疹子。”
明王呵呵笑道:“本王从未听闻谁戴玉镯会起疹子的。”
“真的!”洛巧玥伸出手,果然,皓雪般的手腕上,长着细细密密的鲜红疹子,远远看着,像是缠了几缕红线。
明王心痒得有些失神。这女子当真有趣,但被宁妃盯上了,有些难办。
洛巧玥忽然想到了什么,跪了下来,行了大礼:“民女请求殿下准许民女给我家夫人送些吃的。她一个人在府狱里,民女实在放心不下。”
明王敛了心神,道:“本王今日已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你这是要本王朝令夕改?”
洛巧玥跪在地上磕头:“民女的命是夫人救的,现在她被下了狱,民女不求您别的,只是想给她送几个馒头一点咸菜。尽尽心。您可以派人跟着,民女绝不和她说话,也不私相授受。”
明王弯下腰,将她扶起来,凑得很近:“那你拿什么来报答本王?”
这语气,这气息,让一向胆大的洛巧玥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但她坚定地抬起头,迎向明王的目光,正要说话,鼻子一痒,赶紧扭过身子,结结实实地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震得小院里有了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