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莲教的计划,两年内一定要起兵。这是端午密会决定了的。到时,百万人在南方同时起兵,会是何等景象?
想到元军被杀的人仰马翻,官僚豪绅们被杀的人头滚滚,辛苦心中的快意就如同六月天喝了雪水。
李洛倒是不知道辛苦心中所想,他吩咐给辛苦安排一个住处,就不管她了。
第三天,李洛再次升堂议事,让众官呈交对付白莲教的条陈。
条陈有很多,但都不新鲜,也看不出什么效果。但秉承李洛的意思,绝大多数都是很保守的意见,不想逼白莲教造反。
毕竟,白莲教并没有反啊,以后也未必会反,能不打仗,当然最好。
他们以为,李洛是想消解白莲教造反的可能,用的是软刀子,慢功夫。
唯独右丞忽都帖木儿的条陈,和众人的意思不同。
他的条陈是,白莲教一定会反!
既然一定会反,那不如早点动手,调兵大肆搜捕剿杀,免得白莲教准备久了,更难对付。
忽都帖木儿为何认为白莲教一定会反,主张简单粗暴的直接动兵?
说起来可笑。事实上他也不敢肯定白莲教会反。但是李洛之前落了他的面子,让他很是愤怒。既然李洛想不用兵就解决问题,那他偏偏要反着来。
我就是要和你唱反调,我就是不想顺着你。
不然,岂不是说明我忽都帖木儿服软认怂了?那以后我这个右丞的话,谁还会听。
李洛装出勃然大怒之色,狠狠扔掉忽都帖木儿的条陈,故意继续激怒对方道:“荒谬!白莲教的确意图不轨,可谁说一定会造反!大汗可没说逼反他们!照你这条陈,他们不反也要反!”
忽都帖木儿也怒了,抗辩道:“越国公,本官认为,白莲教造反,就像狗会吃屎一样肯定!为何不能直接动兵!什么分化,瓦解,招安,能有什么用!”
虽然李洛是平章节堂,掌管偌大湖广的军政大权,但平章并不能一言堂,作为二把手的右丞,说话分量也很重。
既然李洛不给他面子,那他也豁出去了。打擂台就打擂台,我忽都帖木儿奉陪就是。
“你!”李洛气的一指忽都帖木儿,“你是白莲教的么?如何肯定他们一定会反?逼反了他们,打烂了湖广,你担得起责任!”
忽都帖木儿不知道李洛的生气完全是装出来的,他见李洛有点有点色厉内荏,顿时胆子更大了。
“越国公,不信咱们就赌一赌,本官以为,白莲教一定会造反!至于说他们会打烂湖广,本官认为越国公太高看他们了!”
李洛怒了,“军国大事,岂能做赌!忽都帖木儿,你是朝廷二品大员,不是一个喝醉酒的牧人!”
忽都帖木儿冷哼一声,“越国公,反正我忽都帖木儿认为该直接动兵,不用顾忌那么多。要是白莲教反了,而越国公你错过了剿杀他们的时机,大汗怪罪下来,我可不陪你领罪!”
他打定主意,就算白莲教不反,也要想法子逼反他们。这样就说明自己有先见之明。而李洛对白莲教心存侥幸,企图息事宁人,最后对方还是反了,就说明他昏聩无能。
谁怕谁啊,不过一个白莲教,就是逼反他们又如何?他们还能抗得过大元铁骑?不过是给自己立功的机会而已。
“你…”李洛被忽都帖木儿如此顶撞,顿时“气”的一噎,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洛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搭理忽都帖木儿。装出被副手怼过之后有点下不来台的尴尬神色,转而对其他人说道:“白莲教人多势众,树大根深,我等不能造次,以免逼反他们。能釜底抽薪,分化瓦解那是最好不过。调兵剿杀,乃是下策。”
“第二,万一白莲教造反,势必要调动大军。为了有备无患,这军需粮草,要先准备。”
“第三,万一四省白莲教真的造反,这陕西河南百莲教,会不会也反?会不会通过武关南下合流?或者,湖广和四川白莲教,会不会通过武关和剑门关北上?”
“所以,武关一定要加固修建。四川剑门关,本堂会修书给二省平章,建议加固修建。总之,就算白莲教真反了,也能最快镇压,不让他们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