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煞有其事的做出一个个安排,忽都帖木儿却听得冷笑不已。
哼,一件直接用兵就能解决的事,你偏偏搞得这么复杂。亏你还是灭了安南的名将,如今封了越国公,竟然变得怕事起来,估计是怕丢了爵位,患得患失吧。
顿时,忽都帖木儿对李洛就心生轻视。
很明显,堂议之后,众官对李洛的敬畏已经大打折扣。并不是觉得李洛的法子不妥,而是觉得李洛竟然治不住忽都帖木儿,甚至被忽都帖木儿顶撞的下不了台。
这个立有灭国之功的越国公,估计是奈何不了忽都帖木儿了。要是白莲教真的起兵造反,那他反而会被忽都帖木儿压制。
就连陈益稷,眼见李洛被忽都帖木儿当堂顶撞却无可奈何,也不由心生失望。
在安南时,你不是很威风么?怎么到了这里就不灵了?你要是被副手架空,我靠谁啊!
不过,众官想想,也觉得李洛没错。他毕竟是一省节堂,求的是稳妥无事,当然不愿意辖区出现大反贼,更不希望大打出手。
就算他们坐在平章的位置上,也不会在白莲教没有造反的情况下,就毫无顾忌的贸然用兵,总要先通过其他法子化解吧?能不用兵,又能解除白莲教的威胁,才是节堂该用的上策。
但是,他们觉得李洛做的没错是一回事,却不代表他们能保持对李洛之前的敬畏之心。
众官的神色,李洛俱收眼底。
他知道,一把手千万不能被二把手顶撞,一旦被当众顶撞而又无法找回脸面,那一把手的威严就会遭到无法挽回的损害。
问题是,他完全就是故意如此。放纵忽都帖木儿,利用他急于揽权和立功的心理,纵容他挑头对付白莲教,逼白莲教提前起兵。
以湖广大地为棋盘,落子!
秋天的日子过得最快,几阵秋雨一下,就到了深秋季节。
李洛就任湖北平章,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李中堂几乎把行省大权让给了忽都帖木儿。但要说他是甩手掌柜也有点冤枉,因为他毕竟还是干了几件事。
一是张贴告示,安抚流民,据说是防止白莲教吸纳流民。
二是晓谕百姓,说朝廷大军枕戈待旦,万勿受反贼蛊惑,带来杀身之祸,应该安守本分。
三是送信给少数已经知道身份的白莲教首,告诉他们,朝廷可能承认白莲教合法,甚至会封给他们名号,让他们好自为之,莫要自误。
第四,就是调集军需粮仓,在整个湖广战略要地建立好几个大军仓,存储大量粮草物资,以备大军随时能够调动出兵,镇压白莲教造反。
第五,派人带着他的条陈,去岭南治疗瘟疫。
第六,招募流民修建长江溃堤。
第七,招募流民加固各地城墙。
第八,抽调长江水师五千人,入洞庭湖围剿水贼。
……
这些事情,要么打着对付白莲教的名义,要么打着修堤和修城的名义,真正要做的,无非是偷运兵马。
第一批兵马三千多人,已经兵分两路,一路长江进入汉水,过襄阳,到了均州(丹江口),距离武关不到百里。而均州知州,正是一年半前被崔秀宁派往内地做官的二十人之一。
另一路在从长江进入嘉陵江,到广元,离剑门关同样不到百里。而广元知县,也是派往内地做官的二十人之一。
李洛和崔秀宁早就提前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