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住在渝州城吉庆街的人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城内最大的赌坊门前,此时停着十辆巨大的马车,并且不时有赌坊的力士搬出木箱放上去。
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那木箱子装的是什么东西。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
在一次搬运之中,一名力士的脚被绊了一下,紧接着木箱摔了下来,露出里面白灿灿的银子!
天啊!
那些木箱中装的居然都是银子!
吉庆街的人震惊了。
目光几乎要燃出火来!
十辆马车装的银子,得有多少钱?
赌坊虽然同样财力雄厚,但以往运银子时也通常极为隐蔽,或是在天黑之时运出,或是伪装成其他方式。
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装银子,还是头一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赌坊内。
丁典此时汗如雨下。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赌坊的大管事,此时的脸色也是宛若锅底一般黑。
一天输了出去十万两银子,这若是传到幕后大老板耳朵里,他这个管事也就别再做了。
可问题在于,他既无法抓住宁青安出千,又无法阻止对方下注。
最重要的是,他也无法以暴力方式恐吓对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库银一点一点的消失。
这种宛若钝刀子割肉的疼痛,令他都快哭了。
他倒希望宁青安暴起,直接以暴力方式抢走那些银子,至少上面问起来的话,他还可以推脱是匪徒凶猛,难以抵挡。
可现在把银子一点一点输出去,那在大老板看来,他就是个废物!
“尊……尊驾,我们赌坊也是小本买卖,挣的都是辛苦钱……您看门外的十辆马车也装满了,是不是……到此为止了?”管事哭丧着脸,几乎要跪在地上求饶了:“您要是再这么玩下去,我们非得关门不可啊!”
“做买卖,本就是迎四方来客,只想挣钱不想赔……想太多了吧!”
宁青安没有说话,倒是那些输红眼的赌徒扯着嗓子喊道。
他们本就输的倾家荡产了,此时看到赌坊和自己同样的命运,竟然觉得自己的遭遇居然也不算什么了。
这种思想就好比是,我丢了一块钱很不爽,但看到别人丢了一百块,我立马就忘了自己的痛苦,大声嘲笑对方!
“去你娘的……王二,你给老子滚出去!”管事认出了那名赌徒的身份,顿时红着眼睛差点就拎刀剁了对方。
“我实话实说,你还别吓唬我……从今天开始,你们赌坊能不能继续在渝州城开下去都是两说!”王二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闭上你的臭嘴!”
赌坊内顿时一片混乱。
宁青安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轻轻咳嗽一声。
顿时一阵压力传来,赌场内鸦雀无声。
“银子装满了吗?”宁青安轻声问道。
景天连连点头,“满了!满了!”
此时的他已经有些难以抑制的恐惧了。
如果说以他现在的身份而言,拥有一百两是幸福,拥有一千两是狂喜,那么拥有一万两甚至更多的十万两,那几乎都等于是灾祸了。
“那就……到此为止。”宁青安站起身来,平静的走出赌坊大门。
丁典见状,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以后再也不坐庄了……再也不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