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容满面的时候,李如松出帐道:“世臣兄,不如本将代劳如何?”
张元勋年纪比李如松大的多,年轻时跟随戚继光俞大猷等人抗倭,立功无数。但此次朝廷出兵日本,他的位置却在李如松之下,心里对宁远伯的长子总存着若有若无的芥蒂。
此际虽然见他笑嘻嘻的没什么庄重,心里却是大喜,心道:“你爹是宁远伯,随便怎么做,凌大帅不能把你怎么地。”弯腰拱手道:“谢谢总兵大人体谅!”说完,生怕李如松反悔,转身就没影了。
李如松见他头一次在非军务时躬身称总兵,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觉得这老头也挺可爱。笑罢脸色一板,进到言千代暂居小帐中,大喝道:“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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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如松检查完,言千代红着眼圈进入凌云翼大帐,口称钦差大人,叩拜于地。凌云翼听她汉语流利,令她抬头。一见之下果然神为之夺,岛津义久在一旁暗暗叫苦,生怕这色胚色授魂与,放大友宗麟一条生路。
钦差大人问道:“大友家无人乎?遣汝一女流来此?”
言千代答道:“妾虽女流,亦武将也。十二岁已统领家中铁炮队,在耳川之战中与岛津家见仗,因此获立花早击女之名。”
“因见大人全军铁炮威猛无俦,言千代见猎心喜,请求我家主公允我来此,见识一下统领天下无双之军的统帅。”
凌云翼见她虽然眉目如画,但言语之中不卑不亢,自有一股英气凛然,心中对她也有些佩服。闻言笑道:“本钦差来日本,吾皇以日本被太祖列位不征之国,也无意与各地大名争竞。否则,以我大明军威,横扫列岛,也在反掌之间。”
立花言千代听他所说言语,只感到如山一般的阴影当头压下,心内怦怦乱跳。将身子俯伏在地,听凌云翼继续说道:
“因汝家主公以大言欺我,不能如实说明其胞弟承继大内家督之事,才有此番动荡——非我本意也。汝父陷于阵中,本钦差也颇同情,本来四海平静,何必有此风波!”
立花言千代听他说起立花道雪,眼圈通红,一滴泪水仍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凌云翼又道:“汝父之首级,一会儿你回去时,带回去妥善安葬吧。唉,一代英豪,逢此昏聩之主,诚为可惜。”
立花言千代再次俯伏,谢过凌云翼。低声道:“妾此来非为吾父首级而来,为其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