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池事先接了顾江年的电话,已经开始候着了,见余瑟这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焦急。
“没事,”余瑟虚弱开口。
“我扶您上去,进了房间泡个热水澡。”
顾江年一路送余瑟进客房,又轻声交代了何池几句,后者沉着脸点了点头。
男人安排好余瑟下楼,唤来了兰英,轻声叮嘱:“给夫人冲杯牛奶,放些安神药。”
“好,”兰英点头,轻声应允。
顾江年似是想起什么,又道:“记住、适量。”
“明白。”
顾江年深知,今日余瑟受到的惊吓实在是过大,而姜慕晚也从顾江年的神情中窥探出来了;不然、这人不会如此细心的一再叮嘱兰英。
姜慕晚望着人,只听这人又道:“去弄,我端上去。”
她站在客厅,稍有些无所适从。
而顾江年呢?
趁着兰英去弄牛奶的间隙燃了根烟,一根烟,不到两分钟就没了。
这人越是抽的急,就证明心中情绪越是翻腾。
正当顾江年这根烟抽完,准备来第二根的时候,兰英端着牛奶出来了,顾江年将抽出一半的烟又塞回来了烟盒,随手揣进兜里转身去了三楼客卧、
一点半,顾江年哄着余瑟喝完牛奶,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看着人入睡,余瑟临睡前还叮嘱顾江年,莫要跟姜慕晚吵。
男人轻笑颔首应允。
可应允是一回事,实行又是另一回事。
顾江年从三楼至二楼,站在楼梯口凝了眼姜慕晚,这一眼,意味深明。
可偏偏就是这意味深明的一眼,姜慕晚懂了。
她抬步跟了上去,将进卧室,便见顾江年站在衣帽间脱衣服,伸手一颗一颗的解开纽扣。
挺拔的姿态没有因为归家而柔和,想反的、越来越冷硬。
顾江年解完最后一颗纽扣,伸手将衣服脱下,随手扔在脏衣篓里,冷邦邦的甩出三个字:“满意了?”
他郁结之火难以消散,此时对姜慕晚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
“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事儿干的舒服吗?”顾江年又问。
男人缓缓转身,望着姜慕晚,视线平静,但掩不住怒火丛生:“我千叮咛万嘱咐,你就是这么干的?姜临断了几根肋骨。邵从跟半夏都进医院里走了一遭,姜慕晚、你将身边疼你爱你向着你的人都推到了火坑边缘,做这件事情之前,你想的是宋家人?想过那些跟着你共同进退的人没有?想过母亲没有?”
顾江年站在衣帽间,步伐未曾挪动半步,仍旧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望着姜慕晚,
对于余瑟,姜慕晚是愧疚的。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开车撞人,姜慕晚、即便宋家在神通广大也不能为你攥改法律条款,你想没想过自己的冲动之举会给宋家带来多大的危险?我看你是疯了。”
男人说着,许是心中怒火压制不住,伸脚踹翻了身旁的脏衣篓,他气的是姜慕晚以身涉险。
顾江年往日里跟姜慕晚吵,都无真正的怒火,更多的是带着几分玩闹的性子,可这日,这人的怒火是实打实的,来的恐怖而又阴沉,。
吓得姜慕晚蹲在原地半晌都不敢动弹,低垂首站在衣帽间前,叫人看不清神色。
“对不起,”姜慕晚低垂首,嗓音嗡嗡响起。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跟我说对不起有用要法律干什么?”顾江年抬脚,将滚到脚边的脏衣篓一下子给踹了回去。
且编织的脏衣篓散架了。
由此可见,这人怒火实在不一般。
“你把天捅破了老子都会想法子给你补起来,但若是至亲之人因这件事情丧了性命,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姜慕晚、你知不知道?”
撞车事件,可大可小,有人毫发无伤,有人丧了性命。
而姜慕晚显然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
可若是如果呢?
倘若这神佛不怜惜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