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刘十九,季先生也不是白居易,你我二人,没有那种浓厚的可以煮酒论情的情谊。”
也不是可以在暮色时分大雪纷飞的日子一起喝酒的人。
酒色虽流香,但她们二人情谊未至。
季言庭听闻姜慕晚这淡淡的点评话语,似也不恼火,笑了笑:“垓下之战,楚汉相争,众人都言汉高祖刘邦和西楚霸王项羽是敌人,可项羽乌江自刎之后,刘邦却对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季言庭抬眸望向姜慕晚,望着她,在道:“我与姜小姐不是刘十九和白居易,但希望,也不要成了下一个刘邦和项羽。”
敌人也许早已成了朋友。
只是、不知晓罢了。
免得往后,留下终身遗憾。
姜慕晚望着季言庭,薄唇微微上扬,她知晓,季言庭是个有手段有智谋的人,是以今日对他的这番言语并不惊愕。
但若论想与和刘邦,若一定要论相爱相杀,她宁愿去和顾江年那个狗男人凑一对,也不季言庭有半分纠缠。
你若一定要问所由,肤浅些来说:顾江年有颜有钱。
从深层次来说,这个男人不在乎脸面与仁义道德,她无须顾忌其他。
而季言庭,能为了家族找她合作,就证明,这个男人,要背负的太多。
如她这般人,找个背负太多的,实在是处处受限制。
何苦为难自己?
她伸手,端起茶盏,浅酌了口新茶。
随即,不急不缓的将手中的茶盏搁在茶托上。
“无论是彭城之战,还是雎水之战,断没有不下战书的道理,季先生私自拉开了帷幕,让一群局外人在台上又唱又跳,可曾问过我这个女主角的意见?”
她冷冷淡淡开腔,嗓音硬邦邦的,带着几分寒凉之意。
不大不小的嗓音中带着些许嘲讽之意。
“姜小姐也知晓,我只是拉开了帷幕而已,并未做出其他冒犯的举动,其身正;不令而行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c市这个圈子。”
季言庭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孔子有言,其身正,不令而行,我自身端正,也做出了表率,身而为人,我只能要求我自己的举止端正。不去做什么冒犯姜小姐的事,别人,我管不了。
这番话,何其可笑,姜慕晚之间落在茶桌上缓缓往下按了按,本是挺直的背脊缓缓往后靠了靠,望着季言庭开口:“季先生的这番言论,跟强盗没什么区别,你放火烧了人家的房子,警察抓到你,你却说,你只是擦了根火柴,让火烧这么大的不是你。”
姜慕晚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强盗,能言善辩,歪门邪道的话儿一套又一套的,可见了季言庭,才知晓,这人比自己更甚一筹。
“季先生大抵是没听过一句话。”
“姜小姐指教。”
“沉默既是帮凶,季先生的言行举止在我这里看来跟帮凶无何区别。”
她们之间,早在昨夜之前。
一个是正人君子,一个是豪门淑女。
谁也没有将自己粗糙的一面露出来。
可昨日之后,姜慕晚觉得有被冒犯道、。
那突如其来的求婚跟拿着把刀落在她脖子上逼她就范没什么区别。
得亏酒塔倒了救了她一命。
不然,此时此刻,她不是背上逃婚的罪名。
便是背上不孝的罪名。
“让姜小姐这般想,是季某做人失败,”季言庭及其大方的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但是真心的吗?
不见得。
他反问姜慕晚:“不知姜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季先生指教,”她尚且还算客气、
季言庭望着她,温温开口:“未曾否认便是认可。”
今日满天飞的绯闻闹出来时,姜慕晚身为当事人未曾做出并补救措施,在他这里而言,便是认同之意。
姜慕晚似是没想到他会用这句话来怼她,本是面无表情的脸面上爬上了层层的寒霜。
“姜小姐与姜家的关系并没那么好,你大可有理由做出合理的解释将一切过错推到我身上来,但你没有,所以季某猜想,姜小姐与我不算敌人,”
季言庭的一番话,有理有据。
她跟姜临关系几近脑闹,与杨珊的关系更甚是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