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辛程呢?”
赵承衍不理会她那些话,径直问她。
徐冽觉得坐在一旁有些尴尬,便想起身暂且退出去。
这是长辈同晚辈间该谈的事儿,他是外人,更是臣下。
只他才刚要起身,赵盈啧了声:“坐着吧你。”
他两只手撑在扶手上,身形顿住,去看赵承衍,赵承衍却根本没看他,视线始终定格在赵盈的身上。
他无奈,只得又踏踏实实的坐回去。
“辛程那些糊涂话又不是我引着他说的,皇叔倒来问我?这些天我不是也没再见他吗?”
“你没见他是因为有人把你给拦住了,并不是你不愿意见他,当我不知道吗?”
宋大姑娘住在司隶院,日日与永嘉公主同吃同住,表姊妹感情好的亲姊妹一样,倒比宫里两位公主同永嘉公主关系更亲近,这话不也传遍了京都的吗?
赵盈一撇嘴,说了声好吧,却似乎不愿同赵承衍多聊此事。
方才明明是她叫徐冽坐着别起身,这会儿一眨眼的工夫自己站了起来:“玉堂琴的事我自己会弄清楚,辛程的事我也有分寸,皇叔不必为我担心,我今儿说好了请徐冽吃顿饭,算是为他践行,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皇叔作画的雅兴。”
她真的提步往门外走,徐冽见状只好起身同赵承衍告过一礼,快步跟了上去。
赵承衍没把人叫住,就算叫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姑娘的确是同他疏远了不少。
不过这也没什么。
她这样的性子,实则同谁也不是真正的亲近。
信任是真的,依赖却没有。
哪怕是宋昭阳父子,于她而言,也是一样的。
利用她能利用的,做她想做的,等办成了,做完了,大家其实都一样,公事公办,公事外谈亲情……啧,她生在深宫,养在昭宁帝手下,骨子里的凉薄淡漠自然也学去几分。
随便她吧。
从赵承衍的书房出来,一路往燕王府大门去,赵盈分明看见徐冽几次欲言又止。
一直出了门外,她脚步一收,转身叫他:“前两天都还好,今天又欲言又止,你也想跟我聊聊辛程的事吧?”
徐冽抿唇:“他是来者不善,我是替殿下担心罢了。”
“你用不着替我担心,替他多担心一些还成,我不想跟人谈和辛程有关的事,饭你吃不吃?这践行饭你要是不想吃,送我回司隶院,你自去徐家见过你大哥和你侄子侄女,就回你屋里歇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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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是没吃成的,徐冽也不敢真让她请客吃什么践行饭,何况从燕王府出来她心情有些不好,府门外说的那番话,就是不想请他吃饭了。
是以送了她回司隶院,又暗中交代了人告诉宋乐仪一声,叫哄着她高兴些,才又往徐家而去。
上一次登门,是为女童走失案,为徐熙而来。
这一次……
徐冽深吸口气,提步上台阶。
门上当值的小厮远远就瞧见了是他,先头就已经派了人往府中给徐霖递话去。
这会儿见他提步上来,越发猫着腰迎上去。
一声六公子他是不敢叫出口的,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徐将军。
说来就那么巧,徐霖本来就正打算出趟门,是以进府回话的小厮没跑多远就遇见他,这会儿他正好出来,又正好听见那一声徐将军。
徐霖黑着脸,声也是沉厉的:“徐府门前,哪来的什么徐将军?当值这样不尽心,六公子回府也要派人进府传话,你……”
“大哥。”后面的话就不能再说了。
这小厮原也没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