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七将话说得很透彻。
这些话他就言尽于此了,如果顾锦和连现下都没有抗衡柳尧的能力,那他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人了。
“知道了,管好你自己吧。”顾昭点头,带着两人离开了。
穆七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手中的玺印,眸色深沉了些。
……
回去的一路苏翎想着刚刚的玺印,有些魂不守舍。
倒是秦寻一路说个不停。
“寻你们两口子的仇,怎么还能拐到我身上?我今年可才二十二,还没娶妻生子完成人生大业呢,还没活够呢我!”
“秦寻,从前那些知晓你身份的人,如今都还在永绥吗?”男子一直敛着目,忽然开口说道。
秦寻听他倏然开口,又见他没有避讳苏翎的意思,不由得愣了愣,半晌才回道,“是,应该还在永绥。”
男子沉默不言,眼眸颜色深沉。
“他们不会这么快找到吧?”很快明白过来男子的意思,秦寻有些惊讶。
顾昭未答他的话,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只道,“当年柳尧和怀远王交好之时,怀远王麾下有个一直为其出谋划策的谋士,曾任职司礼坊,在陛下登基之后此人便销声匿迹,掘地三尺也寻不出下落。”
“啊,我记得这个人。柳尧为了向陛下表忠心,不是还下了死令去寻此人吗?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到底还是没找到。”
顾昭凝着他,没说话。
秦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因为震惊语气都带了几分结巴,“你不会想说,柳尧其实是知道这个人的下落的吧?”
“我赌他知道,我还赌他自恃聪明,会因为觉得这世上无人发觉而留那人一条性命。”男子淡道。
秦寻怔了怔。
良久才想起来问,“你为何会知道?”
顾昭眸色晦暗,没有回答。
他为何会知道?
或许是因为,他和柳尧这样的人本质上拥有同样的自负吧,总会在冥冥的抉择时相信天意会偏袒到自己这一边,相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不过好在,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忘了权衡利弊,在赌中给旁人留了路,现在看来,似乎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男子视线移到身侧女子的发顶,眸色不易察觉地化开了须臾。
“去在京中放出消息,便说有人瞧见了那谋士的踪迹,并且因为感念柳尧当年的不杀之恩想来投奔于他。”顾昭道。
“可是柳尧若是真对你起了疑心,应该不会由着咱们的人掀起这样的风浪。”秦寻思索了片刻道。
“既然我们的人不方便出手,便让楚家去做这样的事吧。楚家作为京中第一富商,也不总能局限在买卖银钱里,让他学学怎么做百晓生的生意吧。”男子淡道。
秦寻有些惊奇。
“你什么时候这般愿意扶持后辈了?”
“他这次的事做得不错,是个可塑之才。”顾昭轻描淡写道。
“……”
秦寻腹诽,可塑之才什么可塑之才,分明就是因为帮你媳妇报了仇,哄得你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