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告诉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哑着嗓子,眼眶红红。
说话间,像是不自觉般朝她走了一步。
高大的影子罩下来,阮朝夕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烟草味。
她抬眸,直视着他,“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抽烟。”
江宴长长的睫羽一颤,缓缓覆下来,“抽烟……止疼,也止空虚。跟你在一起后,我就没再抽过了。”
阮朝夕一阵头疼,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昭姐姐不舒服吗?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朋友等下会送我。”阮朝夕拒绝了他。
江宴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他看着阮朝夕,怔怔的,眼睛里像是没了色彩,“昭姐姐以后都不理我了吗?我们以后,就只能是陌生人了吗?”
阮朝夕一阵恍惚。
自从确定关系,他就很少叫她昭姐姐了。她知道他其实介意两人姐弟恋的事,所以一直在刻意弱化他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形象。
可眼前这样的江宴,让她突然又想起了在洛杉矶时那个沉默又粘人的少年。
她想到那段年少的时光,想到江宴偏执的性格。
如果自己真的跟他断得一干二净,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举动来?更何况,这么多年的感情,连带着年少那份亲情,她真的狠心断得干净吗?
见她神色有所松动,江宴耷拉着长睫,越发显得可怜兮兮,“昭姐姐,不管怎么样,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明明眼前的男人宽肩窄腰一副禁欲的气质,可作出这样的表情却似乎一点也不违和,好似求宠爱的大型犬科动物,莫名的,有些滑稽的好笑。
她心里也有些乱,正想着要怎么开口,身后的后门被人推开。
向安然走了出来。
江宴站在阴影下,向安然第一眼没看见他,对着阮朝夕开口,“朝夕,那代驾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路上出了个小车祸,来不了了,我再叫一个吧,不过现在是高峰,要再等等,我们上去等?”
话音落,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顺着阮朝夕的目光一瞧,就见到了阴影中的江宴。
她一怔。
江宴怎么会在这里?
阮朝夕问她,“你遇到程总了?”
向安然回过神来,咬了咬牙,这个程隐,说好不会替江宴做说客的呢?!说客倒是没做,直接把人给引来了!
阮朝夕见状就明白了。
她想了想,“不用再叫代驾了,让江宴送我们吧。”
向安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没听错吧?
不是说分手了?
阮朝夕扫一眼江宴,“可以吗?”
江宴回过神,朝她惊喜地一笑,“好,我送你们。”
直到坐上了车,向安然还有些如坠云中。谁能告诉她,现在这个诡异的局面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阮朝夕,可江宴在前面开车。
她本来想跟江宴谈,可阮朝夕又在。
最后,只能暂且按捺住一肚子的疑问,闭上眼睛靠着车后座休息。
阮朝夕没睡,偏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她坐的后排,能感到江宴时不时从后视镜里飘来的目光。
她没看回去。
她在思考,以后该怎么面对江宴。
完全疏远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这样的性格,万一受太大的刺激,谁都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事实上,他这两天这么安静,都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不管如何,只要她对他的牵制还在,他就应该不会乱来。
可是经历过那么亲密的一段时间,要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模式又从何容易?
别说是江宴,连她都会不适应。
譬如现在,看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奶茶店,她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她好像还欠江宴一杯奶茶。
那天她去公司,宁萌买了两杯奶茶过来,正好江宴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喝奶茶。
然后江宴就提到了之前炙青她给他们买奶茶的事,说上次她给太多人买了,这次让她单独给他买一杯。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履行这个承诺……
向安然的小区先到了。
送走她,车里重新恢复沉默,江宴却没开车,转头朝她看来,“昭姐姐能不能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