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难不成咱俩是老乡?”老者虽是两连问,却也没表现出太多惊讶和热情,筷子都没停。
“对啊老先生,我老家是坡子镇的。”
“哦,我知道那地方。特别是有个白杨村,依山傍水的,景色特别好,听说藏着什么风水龙脉呢!”老者夹起一块牛肉,“我是县城的,小时候家在南关,二十多岁到了省城。”
吴夺就是跟着老财主在白杨村长大的,但想了想却并未说出来,转而问道,“老先生,这东西是茂岭县得来的?”
“不是。”老者终于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我就是想从开头说。”
吴夺被噎了一下子,好嘛,到底是我年轻,没忍住接了话。
“三年前我回老家,坐的是从燕京到琴州的高铁,齐州和茂岭县都是经停站点。那天不是什么节假日,高铁到了齐州,就下了大半,我上车的时候,找了座号坐下,四个座,就对面坐着一个人,应该是个女的。”
吴夺不由一愣,“什么叫应该?”
“她戴着个大檐帽,又带了个灰口罩,身上是比较宽大的中性风衣,坐火车上裹得还挺严实,牛仔裤,大头皮鞋,你说咋确定?”老者喝了口水,“要不是眉清目秀,我也不说应该是个女的,可眉清目秀也未必是女的。”
“这······”
“你看看你小伙子,我要好好给你讲了,你还没耐心了。”
“好好好,您接着说。”
“小伙子,咱俩萍水相逢,买卖古玩也不找后账,我也不知道你叫甚,你也不知道我姓啥,我讲了之后,哪儿完、哪儿了。”老者看了看吴夺,居然又强调了一遍这个,“加上又是最后一件,所以我才能给你细说一下,”
“得,您说吧,我不插话了,咱们早点儿了。”
老者看样子是吃饱了,竟又摸出烟来,吴夺一看,双马?这烟倒是不贵,可是劲儿大,呛得慌,一般人享受不了。
吴夺看他要抽烟,也有点儿忍不住了,正在这时候,服务员过来了,“对不起,本店禁烟的。”
老者一听,笑着收了起来。
吴夺一想,东西已经看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而且店里的人越来越多,“老先生,您要是吃饱了,咱们出去说吧?”
“也行。”
两人出了面馆,就在人行道的一棵大树边站住了,老者点了烟,继续说:
“那女的一路上也不说话,好像心事重重,我一个老头子,当然也不会主动说话。直到她在青都站下车的时候,搁在行李架上的旅行箱太大不好拿,我帮了个忙,算是说了两句话。青都下一站就是茂岭,到了茂岭我也下车了。”
吴夺虽然没打断,但是听得快哭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扯了半天犊子,和砚台还有紫檀木盒什么的,毛关系也没有啊!
老者此时看了吴夺一眼,“结果呢,我第二天陪我的大姐去青都市的圆会寺还愿,就在寺庙门口,又碰上了这女的,我们进,她出。”
“她好像有点儿急有点儿乱,差点儿撞了我大姐,我大姐都快八十了,我连忙扶住,这时候和她打了个照面,还是大檐帽灰口罩,她也认出我来了,道歉之后,竟然直接把手里提着的一个黑色大皮包递给我,说谢谢我昨天帮她拿箱子,送给我了!”
“我当时有点儿傻眼,但是她却小快步跑了。这时候我才感觉,她好像年纪不小了,因为跑起来没活力,少说也得四十岁开外。”
吴夺终于明白了,这老者说这个事儿,还有铺有垫的,就此忍不住打断,“皮包里就是紫檀盒子?盒子里本来就少了三件东西?”
“对。”老者点头,“你看,不是偷的不是抢的吧?连捡的都不是,虽然我不认识那女的,而且她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我连长啥样子都不知道,但就是人家送的!而且还不是无缘无故,我帮她搬过行李箱不是?而且啊,我寻思这东西,当时就在行李箱里,这就是缘分啊······”
吴夺此时心里有点儿郁闷,这就跟编个故事自圆其说似的,古玩行里最不缺的就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