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转身看着正在擦眼泪的钟余氏,“余娘子,不知尊夫生前可有与你说过右藏库的事情?或者是否说过公务方面的事情?”
钟余氏闻言摇了摇头,“先夫从未与妾说过公务上的事情,这一年多来,他时常郁郁寡欢,妾问他何故如此,他也不说,总是摇了摇头,有时被妾问得烦了还发脾气!”
苏扬颇为失望,“今天就到这里吧!”
众人准备离去,苏扬也走向自己的马,这时钟余氏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即叫道:“苏寺正请稍等!”
苏扬停下转身问:“余娘子还有事?”
“苏寺正,妾想起一事,三个月前有一天夜里,先夫交给妾一个布包,里面包的似乎是一本书,但妾不识字,因此不知其上写的是什么!先夫让妾妥善收好,他说指不定哪一天用得上,妾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与这事有关!”
苏扬一听,立即问:“此物在何处?”
半个时辰后,苏扬一行人再次来到了钟守瑜的家。
钟余氏带着众人来到房间,指了指一个床脚:“需挪开此床脚!”
苏扬立即指示捕役们把床整个搬开,床脚下面垫的一块青砖被拿掉,地面有一个与青砖大小一样的小坑,坑内平放着一个油布包。
一个捕役把油布包取了出来交给苏扬,苏扬立即打开油布,里面还有一层布包裹着,再打开布包,从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他放开第一页看了起来,接连看了好几页,才明白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原来这厚册子是钟守瑜以大致类似日记的形式记录了他每次当值时入库暗中清查库房内存放的金、银、珠宝、玉石等的数量,还有每次有金银珠宝入库以及出库时,他暗中留意并做的记录数目。
咋一看,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仔细对比,就会发现前一次库存数量与后一次库存数量每次都有细微的差别,也就是说,右藏库的库存数量每过一两天都会少那么一点点,如果只看几天的记录数字,差别不大,但一年下来,如果把最初的库存数字加上历次入库的数字,再减去历次出库的数字,最后官方账面上的数字与钟守瑜暗中做的记录实际数字会有很大的出入。
苏扬看到这里明白了,有人在对右藏库存放的金银珠宝进行蚂蚁搬家式的监守自盗!
收起这本暗中记录的账册,苏扬对钟余氏抱拳道:“多谢余娘子把这东西保存得这么好,钟库丞是一个负责任且清廉的官员,他是因公遭人谋害,待此案调查清楚,某必上书朝廷为你们母子三人申请抚恤!”
关于这册子上的内容,除了淳于仙仙之外,苏扬谁都没有告诉,回到大理寺,他直奔主厅堂找到韦兆恭。
韦兆恭抬头一看苏扬,皱眉道:“看你这神情,跟谁欠了你很多钱似的,到此发生了何事?”
苏扬缓缓拿出钟守瑜生前记录的秘密账本,“韦公,咱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