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余氏的引路下,众人骑马的骑马,坐骡车的坐骡车,一起赶往延平门外的义庄。
延平门外有大量的坟地,也有不少义庄,这些义庄有些是官办的,也有私人开设的,无论是官办还是私人开设的,想要把尸体停放进去保存,都必须要交租金,按时间计算,放的时间越长,需要交的租金就越多,区别在于官办义庄收费低,而民办义庄收费高。
为何官办义庄收费低,而民办义庄收费低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官办义庄毕竟有官府财政支持,但是服务方面就不是很尽心了;民办义庄服务态度好、条件好,所以收费高一些。
很显然,死者钟守瑜也不是长安人,他老婆孩子还是想以后把他的尸骨运回家乡安葬,让他魂归故里、落叶归根,因此才把灵柩暂时安放在义庄,当初苏扬也是这么干的,把苏庆节的骨灰暂时存放在义庄里,后来才运回家乡安葬。
“就是这一具棺木!”官办义庄的守庄人老头把苏扬一行人带到了一具棺木前,钟余氏带着两个孩子也跟进来了,棺木摆放着牌位。
不愧是存放死人的地方,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长期住在这种地方只怕对身体也不好。
被苏扬派人请来的道士先是做了一番法事,做完之后对苏扬说:“寺正,差不多午时了,此时开棺正好!”
苏扬点点头,对几个捕役摆了摆手:“开棺!”
钟余氏立即带着两个孩子跪在牌位前哭起来。
棺盖被撬开之后,几个捕役一起动手推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众人立即捂着口鼻,有些人受不了,连连后退,待气味消散不少之后,苏扬才捂着口鼻走近棺木。
他带上一副手套,以面巾捂住口鼻,伸手入棺把尸体翻个身开始检查。
尸体上的伤口在背后的左边,非常规整,苏扬可以想象得到,凶手一刀刺进去,瞬间拔出,手非常稳,力道掌握得很好,伤口周围的皮肤没有半点破损,伤口里面的肌肉和软组织截面也很整齐,这绝对不是一个从来没有杀过人的文弱之人能够做得到的。
苏扬检查完毕之后,扭头对淳于仙仙道:“你也看看!”
淳于仙仙也捂住口鼻,戴上手套走近棺木进行检查,良久,她对苏扬和众官吏说:“一刀毙命,凶手对下刀的位置掌握得非常精准,凶器从左背肋骨间隙穿过,直入心脏,抽回匕首时也不曾割伤伤口内其他筋肉,可以断定,凶手是一个杀人高手!”
苏扬对捕役们摆摆手,捕役们随即上前把尸体扶正,然后封棺。
“毫无疑问,庄延之没有这个本事,他是被栽赃嫁祸的,雍州官署对这件案子处理的草率了!”
寺丞尉迟真皱眉道:“死者是被刺客所杀,如此一来想要抓住凶手就难了,这种人来无踪去无影,如何查找?”
苏扬道:“如果说杀人者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刺客,是否抓住此人倒不是很重要,我们真正要找出来的是背后的指使者,他为何买凶杀人呢?诸位都看过那封告密信了,肯定是钟守瑜的告密信让他害怕了,担心让死者继续这么搞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引起朝廷的重视,因此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说到这里,苏扬示意众人出去说话,众人走出存放尸体的房间来到院子里,太阳光一照,都感觉舒服了不少,刚才在屋里的阴冷和压抑之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