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夺粮抢钱之后呢?有几支叛军真的出来打仗了?”
顾天涯目光宛如利剑,直直盯着中年书生,冷冷道:“阁下现在还要争辩吗?”
“还敢用我们汉人那次的杀胡做比喻吗?”
……
不只是中年书生陷入沉默。
安妍冰等人同样也苦涩低头。
足足好半晌过去之后,才见中年书生一声苦涩,道:“顾国主这一手,堪称是大刀剜心,老夫我,再也无言以对。”
嘴上说着无言以对,然而他紧跟着开口,并且还弯腰一拱,郑重行出大礼,问道:“当何如?”
当何如,就是应该怎么做的意思。
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他在问顾天涯准备怎么做。
这个问题看似无头无脑,然而顾天涯却微微一笑,反问他道:“你指的是此女还是叛军?”
此女,表面意思是屋中这个女人,深一层的意思,则是代指无数个像这女人一般的高句丽平民。
而叛军,则就真的是指高句丽各地的叛军。
顾天涯的这个反问,显然是逼迫对方做出选择。
中年书生仰天长叹一声,陡然竟是跪倒匍匐在地,声音先是哽咽,随即嚎啕大哭,他已经被顾天涯灭掉了所有心气,现在只剩下对于同族百姓的悲怜,也因之,做出了选择。
他大哭道:“鄙人此后余生,当为国主奔走,凡是国主之意图,便是鄙人之重任。只求国主赐下良方,我高句丽民众当何如?”
顾天涯徐徐吐出一口气。
他目视中年书生大哭,又看向那边跪在地上的女人,半晌过后,缓缓开口,道:“三个月之后,我将开国立基。麾下幽云七州,乃是固有根基。辽东之高句丽,改名高丽行省……”
他说着停了一停,紧跟着又道:“行省之内旧民,划分五个阶级。第一,良民,第二,顺民,第三,次等民,第四,奴隶民,至于第五,乃为罪孽民。”
“又因此前半年以来,高句丽辜负吾之仁政,虽不算罪,但却是错,故而全民贬做次等民,乃是所有高句丽人的初始阶级。”
中年书生听的浑身颤抖。
安妍冰等人脸色苍白。
次等民?
所有高句丽人的初始阶级都是次等民!
幸好顾天涯接着又道:“次等民可以升级,大体有两种选择可选。第一种,女子嫁给汉人,升级成为顺民,又或者虽然没有嫁给汉人,但是偷偷和汉人生下子嗣,母凭子贵,也可升级。”
他说着停了一停,目光看向众人,淡淡道:“至于第二种升级办法,相比而言比较艰难,田产交税六成,并且连续三年。”
中年书生只觉彻骨冰寒。
安妍冰等人的脸色更加苍白,颤栗道:“六成税收,还要连续三年。这是逼着男人拼命劳作,而女人则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汉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