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这才有精神细细查看:原来自己是踩到了一滩水,脚下打了滑,这才跌倒了。人一倒,脸却不偏不倚地蹭到那滩水上,而那刺鼻的骚味,就是从那滩水里传出来的。
可是这水哪来呢?四下里张望,看到不远处一个罐子还在那里转圈呢,边转着,边滴滴答答地飞旋出不明的液体。
林云捋了下思路,想了想,才算全明白过来了。方才自己踢到的东西,除了这罐子,再不可能是别的东西了。踢到罐子后,罐子打转,刚好转到摔倒的自己的屁股下面去了,差点没把骨盆坐碎。起来之后乱跳,结果踩到了罐子里流出来的液体上,扑通一声又摔倒了……
一辈子的运气都用上了,恐怕也不可能这么巧合地来个三连摔。
这万事之由,万恶之源,可不就是这个破罐子吗?
林云没好气,一手抓过罐子,就要摔。
可眼睛一瞟,手软了。
这不就是自己梦中梦到的罐子吗?瓦罐一般,通体覆盖着一层绿锈。把鼻子伸到罐子口一闻,一股强烈的骚味和腥味。如此一来,更确定了房间里的骚味,以及地上的水是源自于这罐子无疑了。
“可是,我并没有见过这个罐子啊!莫非……”
这么一想,林云吓得胆都要破了。
“这真的是杨珍梢的真身,罐子精!”
林云下意识地赶紧把罐子从手中扔了出去。咣当当几声响,罐子并没有飞出多远,只是蹦到了床底下。
惊魂未定,林云也顾不上痛了,赶紧匍匐到床底下,把罐子捞了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罐子从床边一个很大的屋子的破缝里扔了出去。
房子外面,是林云自家的菜地,种些瓜果,蔬菜之类。
罐子被扔到了菜地里,掉到了地上,不再发出咣咣当当的金属声,而只是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这声闷响,如同定心丸一般,把林云的惊慌好歹压下去了些。
“林云,我去你妈的,你的尿壶差点砸到我……你在自己房里乱小便也就算了,还到处乱扔尿壶……你给我出来……”
原来林雪在菜地里浇水呢,不想那带着浓烈臭味的罐子差点砸到了她的头上,她就算没吓死,也差不多气死了,于是不管不顾地骂骂咧咧起来。
听着妹妹声音,林云心里又觉得开心又觉得悲伤,所喜的是妹妹的可爱,所忧的是妹妹的前途。而对于方才关于梦的一切,关于罐子的一切,倒是放下了些。
可不管怎么说,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要不是天色渐晚,或者顾忌于寡妇门前是非多,他真想出门到杨珍梢家一探究竟。如果杨珍梢还在,那便说明罐子精一事不过南柯一梦,如果杨珍梢人没了,那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但想归想,他到底还是懒得去验证许多。
罐子扔出去之后,屋里的味道慢慢地便散了。
天色渐黑,林云走出去扒拉了一碗饭之后,便回房睡过去了。倒是一宿无梦,睡得死猪一般深沉。
第二天一大早,妹妹林雪的惊声尖叫,把他给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