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程勇随后赶来,得知黄毛不治的时候,含泪朝曹斌咆哮质问“他只是想活下去,他有什么罪”的时候,江一郎和观众一样泪崩。
“他有什么罪?”
“他只是想活下去。”
这两句话扎进观众的心,一个个泪如雨下。
是啊,他有什么罪?
这种贴近现实的故事,最容易引起人们感情的共鸣。
走出影院,江一郎眼睛还是红的。
想看笑话,结果他确实笑了,但也哭了。
“怪不得啊,遗址上留下了那么一首诗。”江一郎身影没入黑暗,消失在夜幕中。
幽州台遗址历经一年考古,再历经三年,现在平地拔起一栋古色古香的燕台楼。
而此时,杜雁翎和李秋婷等人继续开启全国宣传之旅。
伯玉制作积攒的人脉,对伯玉影视帮助非常大。
全国收视率好的节目,杜雁翎他们基本上是想上就上。
某一档节目上,主持人询问李秋婷。
“《我不是大英雄》现在口碑好到爆炸,我们都知道秋婷这次突破自我,饰演了一个以前没尝试过的角色。秋婷当初为什么选择决定参演这部电影的呢?”主持人微笑着看坐一旁的李秋婷。
李秋婷毫不犹豫说道:“陈导演拍的东西有很多细节。我很早就喜欢他的这种风格。尤其选拍这种现实主义题材,我觉得非常契合他,是他的擅长。而我也很喜欢这类型电影。”
主持人笑着点头:“嗯,只有用准确的细节才能真正触动人,让人觉得有真实感。陈导做的实在最好不过了,让人很惊讶。秋婷在这里能剧透吗,举几个细节例子?”
李秋婷笑道:“已经上映了,剧透点没什么。我就说几个例子。片中吕受益的经历取材于现实。现实中确实有这么个病人,在妻子怀孕五个月时查出患病,天天想死,直到他看到孩子落地。当时他就抓着孩子的手哭了,说他绝对不能死。陈导拍戏靠的是对现实细腻的观察。《我不是大英雄》里埋了很多细节,有些是为了反映现实生活,比如医院门口的号贩子;有些是为了营造氛围,比如屠宰场的猪肉上停留的苍蝇;有些是为了体现人物性格,比如发迹后的程勇看的书《做人的资本》。有些地方,你以为是闲笔,其实也别有深意。比如曹斌给警察局长汇报案情的那场戏,局长掏出烟灰缸提醒曹斌‘不要把烟灰洒出来了’。一个苛刻严厉、眼里揉不下沙子的警官形象顿时鲜活起来。”
主持人笑道:“我也看过片子,对其中两句话印象尤为深刻。‘这世上只有一种病,穷病’,‘谁家还没个病人?’《我不是大英雄》能引爆社交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击中了社会情绪。对死亡的恐惧,对医疗体系的怀疑,对底层人民的同情……但比起探讨社会议题,主创更在意的其实是对人物的塑造。”
杜雁翎这时也插嘴说道:“是的,你如果只是想传达一个意义的话,观众是听不进去的。必须要把这个故事打磨得非常好看,观众才会敞开心门去听你讲这个道理。在创作时,陈导其实并没有过多地考虑社会价值。因为在选取这个题材之时,社会意义就已经存在。”
李秋婷点头:“塑造人物和深挖社会议题本质上并不矛盾。但在具体的创作上,还是会有打架的时刻。《我不是大英雄》的结尾,程勇被抓,受惠于他的病人们站在路边,上演了一场‘十里长街’的戏码。故事最终指向了平民英雄的自我救赎,而非对医疗体制的反思和批判。这种浪漫主义的笔调看似和现实主义气质相悖,但并不是,他从来没想过什么主义。所谓的‘主义’永远都是电影出来以后,别人给它贴的标签。陈导说过,作为导演,不管用什么手法,都只想拍真实、好看、能打动人的故事。”
主持人好奇问道:“听说秋婷和陈导是很好的朋友,又听秋婷这么说,那么这部作品在创作过程中,陈导是不是跟秋婷有过很多探讨呢?”
李秋婷脸上现出神采,笑道:“从剧本开始,陈导就找我们几个人讨论了。最开始的时候,杜导演是有些反对剧本里的程勇身份定位的,他建议把程勇设定为一个慢粒白血病患者。陈导演没有听从,他认为陆勇最大的魅力恰恰在于他就不是个病人。如果他是病人,他的动机就是自救和挣钱,最后再救人,那么这个人物弧光就会非常小。”
一旁的杜雁翎很苦逼。
天地为鉴,我没有参与过啊。
我连打酱油都算不上,临时被抓来当的壮丁。
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来着,因为这是镀金的好机会啊。
镀完这层金,回去后有很大机会进军电影圈。
不是每一个导演都把电影圈当作最终目的地,但杜雁翎肯定是一个以拍电影为目标的导演。
田晓生和郝健的风光,他看了心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