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曾在读书的时候参加过军训,而且是在军营里军训的。
因此他一见宋代的校场心里便叹息。
那是一方足有十亩地的场子,破败的营房满是积水的地面哪里有半分校场的样子?
只是好的一点那校场在郭内。
李寇并不懂军事,他在论坛也很少灌水,因此也分辨不出校场布置有什么高明之处,他只大概把校场的模样记在心里而已。
他又看那城墙的建筑,尤其是瓮城的质量。
瓮城有二,一在内城一在外郭,内城的瓮城看着很旧但雄浑坚固,郭的瓮城则破败不已,甚至有一段青石板已经被人拆掉了,里头的泥土露出来,长出了迷离的枯草透着一点春天的味道。
且宋代也是有脚手架的,只不过都是木头搭建,李寇看到脚手架上已经有人活动过了,另有仿佛井上头用的辘轳一样的起重设备,很粗的绳子加木头托盘可以托举起数百斤的巨木石砖。
看过东城两座瓮城之间的校场,李寇便看汇聚起来的人。
他看到的是毫无纪律可言的古人。
便是在现代最难以管理的村里,恐怕也没有那么多毫无纪律和章法的人。
他们三五个聚集在一起,大冬天卷起袖子一副处处找人打架的姿态。
这也便算了可作一部分闲汉不服天朝管理看待,可他所见的人里无论男女老幼并没有多少朱文那样有些礼貌的。
他们甚至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小解,更有甚者见了面便扭打在一起。
旁观扭打的人并不像现代的闲汉一样蛊惑,他们甚至公然掺和进去。
李寇相信倘若官兵来的稍迟些,流民定然要打起规模不小的群架。
李寇只有一个认识,这时代的人大都不把别人当人。
这不是这些人的问题,时代并没有让他们有别的想法。
倒是这样的人李寇更喜欢一些。
拳头大即可让他们听命,而后便可以施以教育。
李寇又看朱文对这些人的态度,他并不掺和但也不去拦挡。
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是不愿意与最底层的人交流的,便是朱文这样生在底层长于底层的知识分子也是这样的。
教育,唯有教育才能改变这些人。
通过教育改变的人才能改造时代。
倒是有一些老人和妇孺对李寇很是友善。
他们知道最基本的生存规律。
尽管只是懂得生存的规律,李寇已然十分的满足。
他冷眼旁观瞧到那些青壮劳力有的无事生非有的虽有一把子力气却不知往哪里使。
这就是他起家的资本!
他又瞧出人群中颇多青壮年有很浓厚的江湖习气,甚至有不弱的边疆番人习性。
在官府眼里这或许是不好管理的人群。
李寇却看出这些人虽不服管教,但他们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
他们都想活着,乃至于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