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皂纱下悄悄回眸,可看了不过两息的工夫,那一道锐利的视线又再度望来,好似穿透了皂纱,直直盯在了她的面上。
好敏锐,也好可怕!可那人……分明自顾不暇才对!齐杳回过头,极力镇定地望向流水滔滔的江面,心口的惊跳却久久不能回复。
偏在这时,一道身影却是朝着自己的方向靠了过来。
齐杳眼角余光望过去,登时吓了一跳,脚步下意识地往身后一挪,可身后就是江水,她已无路可退。
须臾间,那人已经走上了木桥,桥面嘎吱作响,齐杳的身子紧紧靠在了栏杆上,那人却来得齐快,转眼到了她身边,朝她咧嘴一笑,下一瞬间,便是朝她伸出手来,她僵硬住身形时,手腕已经被他拿住。
“等很久了吧?真是对不住!”一把瓷沉徐朗的嗓音,带着柔和的笑意,滑过耳畔也是一种享受。
齐杳皂纱下一双眼睛却是一怔,狐疑地望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他在说什么?莫不是认错人了?
“别动!”刚一动,耳边便响起一声警告。
声音还是方才那一把,可少了柔和的笑意,便好似成了一把冰刀,透着森森冷意,与借着身形抵在腰间的硬物一般的尖锐。
齐杳抬眼望着面前的人,脸上还是笑容,可那笑意却半点儿不入眼底,这怎么还是个口不对心,粉墨登场的呢?
两人的目光隔着一层皂纱,无声对峙,齐杳是个胆子小的,不过一瞬便瑟缩着垂下了眼。
“方才那般胆大往我这头看,这会儿倒是胆怯起来了。你只需乖乖配合我,我不会伤害你。走吧!”说着便是拉了她,转身要走。
“不!我不走!”齐杳却是忙定住脚,摇了摇头。习秋说了,让她在这儿等着,她便一步都不能离。
男人愕了愕,方才瞧她是个胆小的,居然还敢拒绝,莫非是他瞧错了?还是她当他抵在她腰后的那把短刀是个虚把式,赔她过家家的?
男人眼里似有嘲弄和轻蔑,抬起手,便要去撩两人之间相隔的那层皂纱。
齐杳察觉到他的动作,身子往后一扯。
身后人潮处几乎同时传来一阵骚动,齐杳抬目望去,什么都还不及看清呢,腕上一紧,人已被扯着,身不由己地朝着岸上某一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