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林知府府邸一片昏暗,陷入夜幕之中,但林成所在的住所灯火通明。
南松的信一封接一封地送过来,信上写着南松进京所打听到的消息,大部分是关于林家的。
林灵夫婿梁副将调去辽东,并没有立刻走马上任,而是上奏恩请回家休养一个月。
他们这些常年在外驻守的将士,经过多年不停息的征战,身上都有许许多多的旧伤,为了休养生息,也是为了更好地投入到下一段职位当中,梁副将这个时候,提出回家休养,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梁副将人好像消失了一样。
连林成给他写的信,都没有回,林灵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林家的下人说,梁副将要休养,闭门不出,也拒绝见外客,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见过他。
梁副将人在哪里?
想到这里,林成皱着眉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南松是护卫,即便身手不凡,但南松的身份地位和见识,打听到的消息有限。
这时,一位家丁欢天喜地地过来传话,“幕僚先生回来了。”
林成放下思绪,腾地站起身,“快请。”
话音刚落,一个风尘仆仆蒙着头脸的身影闯进室内。
“先生。”林成恭敬地朝人施礼,“这一趟,辛苦先生了。”
抬眼看去,幕僚先生用围巾蒙着头,只能看到双目,但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一来风寒露宿,赶路辛劳,二来西宁侯世子要的十亩田,看似数目小,微不足道,谁也没料到会这么艰难。
幕僚先生笑着解下围巾,“没什么,能为公子排难解忧,是我的荣幸。”
幕僚先生从林成步入仕途那天起,就一直跟在林成身边辅佐,林成知道他不是拍马屁,说的是真心话,林成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放着的热茶递过去。
幕僚先生也没有同人客气,抓起茶杯,一饮而尽。
“事情办妥了,也没有打出陕西林家的名号。”幕僚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谁想到,十亩田的小事,折腾了这么久。”
“西宁侯世子要的,就不是小事。”林成说道。
这一趟去苏州,幕僚先生吃了不少苦头,那些虎丘山脚下的世家,即便经过朝代更替,改朝换代,几百年来依然兴盛不衰。
这样的世家根深蒂固,枝繁叶茂,他们在朝中有人做官,又与其他的名门望族联姻,关系错综复杂,他们不怕官府,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地头蛇。
从地头蛇手里要东西,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一杯热茶下肚,室内温暖的炭火让幕僚先生眉目变得舒展。
“这次有了这十亩田,西宁侯世子的心结也可以放下了,更重要的是可以看到公子的心意,公子为了他,可是赴汤蹈火,什么都不顾。”
现在局势不太好,宗室的田地和私产许多都被收回去了,一些老侯爷老国公拄着拐杖,被下人搀扶着到皇城门口跪拜,痛苦流涕,质问皇上忘恩负义,朝廷稳定兴盛,就忘了他们这些开国功臣。
在皇城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皇上概不接见,后来这些老侯爷晕倒一片,被家人用担架抬回来,不知是死是活。
这样一来,宗室的势力削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