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知道许敬宗估计是来找自己的,这位今年着实有些水逆,本来前途一帆风顺,谁知道下半年接连受挫,如今都已经惨到成为国子监七品助教了。
他之前可好歹是跟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同为十八学士的,也曾做过检校雍州治事从事的,差一点就能进入中枢了。
一挫再挫,许敬宗绝望了。
堂堂名门士族出身,自负才学也了得,庶政能力也有,可就因恶了皇帝,现在沦落到这种境界。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琢磨着如何能东山再起,想了许多,也想了许久。
最后反思自己应当找个助力。
想想马周,一介落魄书生,得秦琅相助,结果先做镇抚司的主簿,再得他推荐给皇帝,入门下省,再做御史,然后现在更是直接就飞升为转运司的副使了。
还有魏征,也是有秦琅的襄助,如今都做了参政了。
再有崔敦礼、苏烈等人,一个个都时来运转,反之跟秦琅做对的,现在都没啥好下场,郑玄礼现在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想明白这些后,许敬宗倒也顾不得脸面尊严了,直接跑去找秦琅。
结果跑去长乐坡,那边说秦琅回京了,跑去平康坊,又说来亲仁坊了,于是又跑来亲仁坊。
“翼国公,我想到你麾下做事。”
见面后,许敬宗倒是开门见山,也不藏着掖着了。
秦琅笑呵呵的看着他,也不回应。
“我思虑良久,对翼国公的转运司规划细思过,发现这确实是富国兴邦的好策略,但要想做成这些,并不容易,不说朝野阻力。就算朝堂全力支持,但以转运司现有的这些官吏们,只怕难以完成这个任务,我愿毛遂自荐·······”
“许公的能力我在镇抚司时是见识过的。”
秦琅的话让许敬宗有些羞愧,在镇抚司时,他其实是被架空的,并没有什么作为,他辩道,“若到转运司翼国公麾下做事,我肯定与之前在镇抚司时不一样,我会认请位置,好好做事。”
“口说无凭啊,我凭什么信你呢,再说,转运司这么大衙门,就算多你一人,也未必有多大改善。”
“恳请翼国公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出任最差的一道任常平使,若是一年之内我没成效,愿意自己引咎辞职!”
许敬宗这次态度很诚恳,他谈起秦琅的转运司改革财税的策略优劣处,表明他确实已经钻透了秦琅的计划,另外也说起了自己的优势。
他出身士族名门,又曾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还做过长安县令、检校雍州治中,他说自己人脉很广,尤其是在士族之中有才名也有些威望,他若加入转运司,可以给转运司很大帮助。
“翼国公麾下不缺官吏,但缺少能独挡一面的大将,如今转运司要在诸道设立常平司,负责一道财税钱粮盐铁漕运等各项事务,十五道就要十五个常平使,若是用人不当,会很麻烦。”
“老许啊,其实之前在镇抚司的时候我对你挺不错的,但你对我可不怎么样啊。而且,陛下对你印象也不太好,你上次被贬去国子监的原因,陛下亲口跟我说过的,你说,我为什么还要再相信你呢?”
“我已经意识到我之前犯的错误了,现在愿意更正,我不应当把翼国公当成对手,我与你不是对等的,我有野心也有能力,这正是翼国公现在最需要的人。翼国公这次在转运司里投入甚多,肯定也不愿意他失败吧?”
许敬宗这番表白,倒也光棍,承认自己之前拿秦琅当对手,想要攻击他取而代之,而现在又承认自己不是秦琅对手,所以不想搞事,只想踏实做事,以求翻身。
对这种光棍又聪明的人,秦琅其实挺佩服的。
想想倒也是,许敬宗求的是翻身,而秦琅需要的是办实事,两人各有目的,现在也没有冲突,倒是可以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