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上一次大办宴席,还是他妈死了的时候。
应朝寒手机捏紧银质的打火机,棱角咯得手心发疼。
“随你便。“
他声音平静,脸上没有波澜。
他的事还没做成,现在还不能跟应庭撕破脸。
等到他站在应家的巅峰之上,他一定会让他把欠他和他妈的一切都还回来。
视频不知何时断开,应朝寒坐在椅子上,扶住额头,脸色晦暗不明。
“你想听到什么时候?“
容暮微微靠在未阖上的门前,有些尴尬。
她只是回卧室的时候,看见这间房还开着灯,所以摸过来看看,不是想偷听他打电话。
果然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想了想,推开门,一瘸一拐地进去。
房间内整整齐齐,一排排书架上放得满满当当,旁边有一张黑色的漆皮沙发,中间摆着一张实木镶边办公桌,坐着脸色阴晴不明的某人。
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暖色的灯光,地上铺着有民族特色的手工地毯,容暮光着脚站在那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一件衬衣,也就刚遮到她的大腿下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手里还攥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牛奶。
“过来。“
应朝寒侧过身喊她。
“哦。“
容暮捏着牛奶瓶,挪到他身边,被他轻易地抱起,放在大腿上。
他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还疼么?“
“……还好。“
容暮面不改色,撒了个小慌。
他懒得管她的谎言,伸手又摸着她的头发,丝滑细腻,让他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容暮则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腿上,指甲抠着牛奶的玻璃壁,觉得他的动作有些渗人。
“听到了多少?“
“一大半。“
对于这个问题,容暮选择实话实说。
应朝寒见她前后异同的小样,莫名地受用。
没有受到责备,代表他没生她的气。
容暮斟酌了下语言,抱着瓶子喝了一口牛奶,“你……真要听他的?“
他,指应庭。
知道他母亲的事,容暮想他是打心底里不愿称他为爸爸的。
何况他刚才也一句没叫,只有喊了一句“父亲“,还是咬牙切齿、剥皮拆骨地喊,听得门后的她都打了一个冷颤。
应朝寒摸着她的后颈,“你指的哪一句?“
容暮努力忽视脖子的痒意,“娶文溪啊……“
他们要是真的结婚,那她就得离开他了。
不用他为她做任何事,她可不愿意当别人婚姻的插足者。
这个原因,对他和她,都是一个足够完美分开的理由。
应朝寒一挑眉,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怎么?吃醋了?“
容暮假笑,“我可不敢……“
“你都敢当着我的面,打着我的名号,命令我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应朝寒凑近她沾着牛奶的唇,鼻息喷在她脸上,温热而冗长。
听不出他是责怪还是什么,容暮捏瓶子的手更紧。
她没想到他把白天的事记到现在,她以为她下午算还了的。
“下午,只算还了做饭这件事。“
他将她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什么?“
容暮睁大了眼睛反问。
“好喝么?“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惊得容暮直起了上半身。
“不好……唔……“
他没有犹豫地贴了上去,舔了一圈就停了下来,眼里氤氲的颜色沉沉。
“很甜。“
一抹红晕爬上容暮的脸颊,她的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
“应朝寒。“
“嗯。“
“有话好好说。“
他的手抚上她的腿。
“那你说说,欠我多少次,你算清了吗?“
他笑得邪里邪气,手堪堪被她捏住。
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无端生出一股落魄凄美却异常相配之感。
“……“
她算个毛线!
他给她时间算了吗?
一下午她都快废了,他竟然跟她说,只是抵了做饭这一茬?
她现在想把手里的玻璃瓶砸他脑袋上行吗?
应朝寒很容易就察觉到她的想法,“除非我死,只要我有力气,你哪儿都别想跑。“
他挥开桌上的所有东西,把容暮抱了上去。
她不得不分开两腿,把他圈在中间,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怪异至极。
这姿势……
她真的要疯了!
“你再这样,我之后没办法照顾你了!“
容暮努力想拉回他的理智,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从头到尾,我都没指望你来照顾我。“
声音刚落,他沉重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容暮惊呼一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微风习习的夜晚,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