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闪耀着斑点的细尘在风中飘散又聚拢,又像是璀璨星河旋绕又停止,一个器宇不凡的青年已经站在了陆溟身前。他一身白衣,面容冷峻,看着马德建那光着身子无赖坐在大街上的画面,神色中没有丝毫的惊奇。
“呀,大师兄来了啊,这厢师弟我等你可等得好苦。”马德建一脸欣喜,眼神中露出不掩饰的贪婪,似乎见到最美味可口的猎物。
“马师弟。”白衣青年略一拱手,打了个招呼,便回头向陆溟点了点头,“有师兄在,不用担心。”
陆溟只是回以镇定的笑容。
白衣青年心中微诧,本以为这位魏师弟神色应该有些慌张才对。
他记忆极好,眼前这位小师弟虽然存在感很低,但几月前他拜入门前的经历他都历历在目,犹记得当时他因为说话紧张,吐字不清,以至于被当众嘲笑,最后落荒而逃,是个挺自卑的家伙。
虽然今日刚听苏晴女巫说他是一直在配合自己做戏,可耳听为虚,眼下见了真人,还是有些吃惊于他的镇定。
见陆溟正拍着魏颖的肩膀表示安抚,白衣青年又道:“也不用担心令姐。马师弟一向骄纵惯了,情绪无常,我以后多管教关键他便是。”
陆溟微微一笑。
从魏索的记忆中得知,这位白衣青年名唤程砚,人虽有些直迂,是个喜诗书的家伙,不过修炼根骨心性却倒是上乘。在星巫祠这一代年轻人中,一直稳稳压过了马二一头。筑基过后,不过数年便连过采药、安炉、定鼎关,大药都快炼成了,这炼精化气的功夫也就快圆满了。即使在神州仙道的大宗门里,这也是相当优秀的年轻炼气士了。
当陆溟还在感叹于这望乡人才储备时,马德建已经尖声叫道:“管教我?我说程大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些什么?我虽然修为暂时不如你,可要想在你手中折磨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不点,还是……不难的。”
说着一条血色流带自天而降。
从程砚现身那一刻起,马德建便已经准备好了对抗的法术。还在说话的时候,他手里一条丈长短的血河便环绕在他身边飞舞,下一刻便向陆溟三人奔腾而来,凛冽生威,煞气翻涌。石面地板、木窗砖瓦只要稍一沾染,便会嗤嗤几声冒出青烟来。
陆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是魏索那种刚筑基的普通修士,甫一沾上这条血河,必然得削去好几层皮,在马二刻意控制下,死是不至于,极其痛苦的折磨却是免不了的。
“等等!”程砚先叫了一声,只是见马德建没反应,无奈之下,只好祭出法器抵挡起来。
只见刹那之间,一把星光凝结的长剑便握在程砚手中,开始随着他手臂的移动,叮叮当当地与那条血河撞在了一块。
只是他明显抵挡得吃力,左支右拙地见招拆招,显得有些疲于应付。
看起来他擅长的是那种偏攻击型的术法,本来应该压过马二一头的,只是一面要注意和马德建的硬碰硬的招数,一面还要分心照顾陆溟他们,这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倒是陆溟和魏颖被保护得很安全。
“且慢!马师弟!”战斗途中程砚也不忘叫停。
可惜马德建自然不理他。
没奈何,程砚只好一边施法,一边自顾自说下去:“我知道!马师弟是想对我报一箭之仇,这些天里才接二连三激人求救,寻衅向我找茬。无非想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折磨人,然后无能为力地懊悔。可是!眼下时机不对!你不能对魏师弟下手!”
一口气说下来,程砚的白衣都已经被撕了几条口子,一时显得有些狼狈。
倒是马德建终于回了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他显然已经打出了真火。
程砚见状连忙大喊:“可是星巫要见魏师弟!”
“说了天王的老子……等等,你说谁?我老子?”
那条杀气腾腾的血河登时一滞。
程砚:“……”
陆溟:“……”
魏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