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时,苏飞按照乔莉的工作安排,早餐前先将餐厅擦拭一遍。
他未经充分培训,并不知道平时如何做的,反正人都走光了,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没多久就看见两个园丁也开始在花园里忙碌,生活顿时又充满了生机。
然后柯夫人也来了,见到苏飞时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淡漠,一言不发地换掉了所有鲜花,接着开始布置餐具。
当苏飞清理差不多准备离开时,她突然直起腰道:“等会我负责准备早餐,厨师已经辞职走了。”
那两个厨师居然也连夜走了,如此一来在楼内服务的人就只剩下柯夫人和苏飞了。
“好的。”
苏飞依然保持本分,并不多问。
显而易见,目前的人手已彻底支撑不起庄园的服务工作,可这不是他该操心的。
准时七点,白嘉洛和宋漫穿着白色的运动服下楼了。
虽然昨晚闹得不太愉快,不过她看到苏飞时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或者说视而不见。
庄园内的道路两旁种着法国梧桐,清晨的阳光在路上映出斑驳的叶影。
她们沿着道路绕圈慢跑,白嘉洛看上去相当轻松愉快。
父亲就躺在殡仪馆的冰柜里,这种时候还如此悠闲合适吗?
苏飞胳膊上挽着两块白色毛巾,笔挺地站在门厅口。
刚才他询问接下去的工作安排,柯夫人难得微笑起来:“如果你愿意,就帮白小姐递毛巾吧。”
于是他就出来了。
身边的冰篮里镇着几种运动饮料,以备她们跑过时需要。
昨晚没休息好,苏飞站在阳光下昏昏欲睡。
每当白嘉洛和宋漫跑过时,健美曼妙的身材倒是能给他提点神。
运动一小时后,白嘉洛进门时根本不碰苏飞的毛巾,而宋漫迟疑一下也缩回了手,歉意地笑了笑。
“我倒是看你玩什么花样。”
白嘉洛居然还冷笑着嘟囔了一句。
苏飞记得医学院的内科学教授曾经说过,医生天天接受负面刺激,如果情绪跟着患者走早晚会变态。
医者仁心,就当白嘉洛是个病人吧。
在白嘉洛冲凉的空档,苏飞和柯夫人一起吃了牛奶面包煎鸡蛋。
柯夫人时不时瞟他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白嘉洛穿着白色罗马款裙子下来吃早餐,看似餐后准备出门。
苏飞站在她左后两米远处。
宋漫坐在对面,摆弄着盘子里的培根,嘴角似笑非笑。
柯夫人往来穿梭,将鲜榨的果汁送上来。
白嘉洛将一根罗莎红生菜插在刀叉上却不吃,只是来回地看,然后头也不回地问:“在我父亲的葬礼上,你打算继续穿这身衣服?”
苏飞从宋漫的目光里才反应过来是问他:“我?”
这很奇怪,大小姐居然操心家中服务人员葬礼穿什么,苏飞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白嘉洛仍没回头:“难道你想不参加我父亲的葬礼?”
苏飞入职不到一天,还真没考虑过参加葬礼。
他实话实说:“我只有身上这套衣服。”
柯夫人眼睛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又回避了:“我到二楼收拾一下。”
说完迅速离开了餐厅。
白嘉洛终于转过身:“你和我父亲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苏飞真的有些懵:“把戏?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白嘉洛不耐烦了:“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是什么安排?”
苏飞眼睛都睁大了。
这是在说什么呢,白嘉洛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两人对视良久,白嘉洛似乎也意识到两人之间存在巨大误会,一直在各说各话。
她看了一眼宋漫,又转过头疑惑地打量苏飞:“你难道不知道我父亲把雷落庄园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