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爵害怕老爷心情不好,所以想多了,忙弱弱地道:“娘娘对老爷一向那么好,会不会是老爷误会娘娘了?”
“哎!”冯保又是一声长叹,不由得想到昨晚与朱翊镠谈的那一席话,思绪万千地道,“娘娘这次是真的。你是不知道,最近娘娘对潞王爷的话几乎言听计从,潞王爷可不只是想罚我半年的俸禄呢。”
瞧老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徐爵一警:“老爷何出此言?”
冯保心有余悸地道:“潞王爷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好招惹呀,他要为娘娘和万岁爷扫清障碍呢。”
“老爷,什么扫清障碍?”徐爵一时没听懂。
“你不明白的。”然而,冯保就此打住,本是想多说几句的,因为他想到自己或许也成为朱翊镠眼中的“障碍”人物之一,只是不会像张鲸、张诚的那种。
如此一来,那朱翊镠是不是也要扫一扫他呢?或许只是扫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可冯保又想起昨晚是他自己发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所以关于“扫清障碍”一茬儿也就作罢,对徐爵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徐爵跟了冯保这么些年,当然清楚老爷不说,他便不追问,只好将矛头跳转。
“老爷,都怪那个梁桂,非要求着老爷帮他,最后他不仅没有受到娘娘的惩罚,还得到外界的同情与谅解,反而老爷成为众矢之的,真是可恶!要我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应该梁桂才对。如果不是他起歪心思,老爷就不会出手。”
不提梁桂则罢,一说起,冯保也是来气,因为他立马儿想到梁桂闭门不出,企图将祸水引向他的可恶之举。
而且,如果朱翊镠派张元德和付大海第一次去,梁桂就开了门好生解释一通,或许事情就不会闹到后来的那种地步,惊动李太后,接着又惊动了陈太后。
被抓到李太后那儿,梁桂又卖惨哭可怜,再次将责任推给他,信誓旦旦地说,是他保证驸马人选的事儿一定能成。
娘的!冯保心中的怒火本就无处可泄,越想越气,加上徐爵从旁一撩拨,他实在忍无可忍:“走,去梁桂家,找他算账。”
徐爵精明,忙道:“老爷,这事儿让小的们去就行了,大晚上的老爷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想想也是,级别差得太多。冯保站起来又坐下,抬手吩咐道:“那你带几个人去吧。”
“老爷,要如何惩罚梁桂?”徐爵掂量着问道。
冯保凶巴巴地:“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娘的,他一个小小的兵马副指挥使,都比你小一大截呢,居然敢坑我?问他到底是咋想的?”
“需不需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徐爵请示。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要闹出人命。”
“知道了,老爷。”
于是,徐爵叫上几个家丁,连夜去了梁桂家。
……
对于舆论攻击冯保一事,朱翊镠也感觉到了蹊跷。
但冯保是在弹琴的过程中才想到李太后在背后推波助澜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舆论**,所以忽然“嘣”的一声,弹断了一根琴弦。
而朱翊镠比冯保想到还早,念头一闪,他就想到了,哦,肯定是李太后干的。
难怪当时不想惩罚冯保,原来早就想好了,她是想借助舆论给冯保施加压力,进而起到敲打警示的作用。
不得不说,舆论在任何时代都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比起惩罚冯保半年或一年的俸禄,这方式似乎更为有效,但也更狠,比朱翊镠想的还要恨。
果然,女人一旦狠起来,是有点恐怖的!
为此,朱翊镠还特意跑去找李太后:“娘,原来你早想好了对付伴伴的最佳办法哈!”
“镠儿想说什么?”
“我说掀起舆论给伴伴造成压力啊!舆论的力量确实强大,伴伴这次肯定害怕了。”
没想到李太后一愣:“镠儿说是娘掀起的这场浩大的舆论?”
朱翊镠亦是一愣:“难道不是吗?”
李太后摇头:“娘还以为是镠儿你呢。”
李太后断不会说谎的。
朱翊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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