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那童谚似乎真的是朝廷官员。
数日之后,一支据说从梁城而来的军队来到叶县、鲁阳两地,接管了两县的城防,对每一个进城出城的人严加搜查,同时,他们于两县境内的所有工点委派军卒,挨个搜查每一个难民。
一时间,鲁阳、叶县两地人心浮动,谣言四起,好在刘緈与毛珏两位县令立刻出面辟谣,表示朝廷派来的军队只是在搜查一名罪犯,这才平息了骚动。
可尽管确认了那童谚的身份,但有一件事赵虞却始终无法明白:那童谚,连那赵隅的画像都没有,如何抓捕后者呢?
更奇怪的是,那童谚何以确信那赵隅就躲藏在鲁阳、叶县一带呢?
十月下旬的一日晚上,赵虞躺在床榻上思索这件事,可惜直到夜深,直到犯困了,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多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赵虞感觉有人推他:“少主、少主。”
哦,是静女啊……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赵虞也没在意,困意朦胧地睁开一只眼,却看到静女只穿着单薄的亵衣,满脸惊慌地用手不停地推他,急切的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少主,少主,你快醒醒啊……”
“怎么了?”
赵虞有些不耐地问了句,但旋即,他的面色就出现了变化,带着几分惊愕在床榻上坐了起来。
因为他听到四周传来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有人的惊呼、哀嚎、惨叫,甚至于隐约还能听到刀剑剧烈触击碰撞所产生的金戈之声。
他顿时就没了困意,惊疑不定地询问静女:“怎么回事?”
还没等静女开口,就见张季从敞开的屋门冲了进来,急切问道:“静女,二公子醒了么?”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坐起在床榻上的赵虞,顾不得静女尚未穿好衣服,上前急切说道:“二公子,请立刻穿上衣服,我与马成将保护你去内院……”
赵虞点点头,旋即眉头微皱地问道:“张季,外面怎么回事?”
只见张季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神,沉声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方才睡得好好的,忽然应叔派人来叫咱们,说是有一批军卒试图强行冲入府内……”
“军卒?”
赵虞顿时皱起了眉头。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是那些从梁城而来的军卒么?”
“应该是!”张季点点头,沉着脸说道:“这群军卒忽然冲入府中,到处抓人杀人……”
“杀人?”赵虞一脸惊愕地将张季的话打断:“为何?”
张季沉着脸说道:“有府里的卫士上前质问,这才得知原因,那些军卒说咱们包庇谋反的重犯……”
“什么?”
赵虞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就在他准备细问时,却见张季抬手打断道:“二公子,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请二公子立刻穿上衣服。……我与马成在屋外等着,请二公子务必要快!”
说罢,他见赵虞并无异议,遂转身迅速走向屋外。
包庇谋反重犯?那个赵隅?开什么玩笑!
看着张季离去的背影,赵虞的脑门上不自觉地渗出一层冷汗。
“少主。”
静女已替赵虞取来了衣服,急切地催促赵虞。
虽然不知究竟怎么回事,但赵虞此刻亦不敢耽搁,飞快与静女穿上衣服,到屋外与张季、马成还有曹安三人汇合。
此时,赵虞放眼打量整个西院,只见池子对面的排屋烛火通明,每间屋内,府内的家仆、帮佣都在收拾东西,随后背着行囊三五成群地逃向中院,颇有种树倒猢狲散的悲凉。
“二公子?”
“嗯。……走。”
顾不上细说什么,赵虞带着静女与曹安二人,立刻跟着张季与马成逃向庭院。当路过长兄赵寅的屋子时,赵虞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张季,我兄长还有公羊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