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这彭勇也未必看得起孔俭。
“伶牙俐齿的小儿……今日姑且不与你一般见识。”
孔俭恨恨地瞪了一眼赵虞,旋即深深吸了口气,目视着刘緈与鲁阳乡侯沉声说道:“刘县令,赵乡侯,就方才孔某所言,你鲁阳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请告知孔某,孔某好回禀王将军。”
听到这话,那彭勇亦转头看了过来,他不在乎孔俭与刘緈、鲁阳乡侯几人的恩怨,也不想插手干涉,但此刻孔俭所提及的钱粮一事,他还是颇为在意的。
说起来,这孔俭也确实聪明狡猾,他见说不过伶牙俐齿的赵虞,又不想跟一介孩童争地面红耳赤,索性就重提来意,借王尚德的名来压迫刘緈、鲁阳乡侯等人。
前几日在回到鲁阳县时,他便已经仔细打探过,知道鲁阳县囤积着一批钱粮用于对境内难民的赈济,倘若今日刘緈、鲁阳乡侯二人在他的胁迫下被迫答应,那么鲁阳县无力以工代赈,自然而然会再次出现难民的暴动。
介时,他还能顺便向朝廷弹劾刘緈,给后者扣一个治民不力的罪名。
而倘若刘緈与鲁阳乡侯不肯向王尚德缴纳钱粮,那就更好了,孔俭最近几日见过那王尚德,很清楚王尚德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倘若鲁阳县胆敢拒绝那位王将军,那才是大祸临头!
总而言之,无论刘緈与鲁阳乡侯答不答应,那孔俭都有把握对付二人。
……介时再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小畜生。
瞥了一眼站立在旁的赵虞,孔俭眼眸中闪过几分阴狠。
而此时,正如孔俭所猜想的那样,刘緈与鲁阳乡侯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见此,赵虞略一思量,笑着插嘴道:“父亲,刘公,王将军与彭勇将军,为我等在前方抵挡叛军的攻势,今日彭勇将军来到我鲁阳,来到我乡侯府,不管我鲁阳是否有能力借钱粮于王将军,至少也该准备好酒菜,好生招待彭勇将军,怎能让彭将军光在这里喝茶么?”
二公子想拖延?
刘緈立刻就猜到了赵虞的用意,笑着对鲁阳乡侯说道:“对对对,还是二公子知礼啊,乡侯,你怎能如此怠慢?”
鲁阳乡侯亦是聪颖之人,立刻就反应过来,一边叫曹举去吩咐庖厨准备酒菜,一边抱拳对彭勇说道:“实在是失礼了,幸亏小儿提及……”
见此,彭勇平淡地回道:“其实不必,彭某此番前来,亦不敢……”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鲁阳乡侯的询问声给打断了:“不知彭将军可擅长饮酒?小侯府上,仍有些家父在世时留下的酒,算一算,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
方才还一副准备婉言回绝的彭勇,闻言不禁咽了咽唾沫。
旋即,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爽朗地笑道:“哈哈,让诸位见笑了,不瞒诸位,无论是王将军还是彭某,亦或是军中其他几位同僚,对于美酒实在是无法拒绝。”说着,他抱了抱拳:“那……叨扰了。”
听到这话,鲁阳乡侯与刘緈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在旁的孔俭却着急了,在旁说道:“彭将军,王将军交代的正事要紧啊!”
“……”彭勇看了一眼孔俭,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