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虞心中惊讶,问道:“爹,你方才故意试探,试探王尚德与那王太师的关系?”
“唔。”鲁阳乡侯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也没有解释原因。
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王尚德与王太师这两个都姓王,且都是国都那边的人士,要说完全没关系那才让人感到意外。
不过,在通过孔俭证实了那二人的关系后,鲁阳乡侯亦不免感受到了压力。
他转身对张季说道:“张季,你去转告张应,叫张应派人去请刘公到府里来。……记得向刘公解释,本该由我前往,但县衙人多嘴杂,请他速速前来府上,我有要事相告。”
“是!”
张季抱拳而去。
“爹。”赵虞走到了鲁阳乡侯身边,询问了一声。
可能是注意到儿子脸上的关切之色,鲁阳乡侯难得地开口宽慰:“无须担心,虽对方来势汹汹,但也并非没有办法。我赵氏一门怎么说也是乡侯,纵使那孔俭要针对我等,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充其量就是一些阴谋诡计罢了。好了,你等各自回屋歇息去吧,对了,方才之事,切记不可传扬出去,明白么?”
“是!”
在马成、曹安二人抱拳回应之时,静女亦顺从地点点头。
嘱咐罢,鲁阳乡侯便朝北屋去了。
在这座府邸,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便是卫长张纯与管事曹举,但若是说到寄托,那就只有周氏。
片刻后,鲁阳乡侯来到了北屋,见周氏正亲手绣着什么,他随口问道:“干什么呢?”
“给寅儿、虍儿各自绣一块手绢,看。”周氏笑着将自己的成果给丈夫观瞧。
鲁阳乡侯凑近看了两眼,纵使他此刻心事重重,脸上亦不由得浮现几许笑容,因为这两块手绢上的图纹确实有点意思。
只见长子赵寅的手帕上,纹着一头下山虎,这头老虎龇牙瞪目、肚腹干扁,虎踞于山岗,作势欲扑,极具百兽之王的威势。
而次子赵虞那块手帕上,则纹着一头上山虎,肚腹圆鼓,面目也不觉得狰狞,摇晃着尾巴在山岗扑捉一只蝴蝶,看上去憨憨的。
“这是什么?”鲁阳乡侯忍不住问道。
周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寅儿出生的时辰,正是猛虎下山捕食之时,这些年不止算卦看相的,就连公羊先生都说寅儿一生劳碌;而虍儿出生时,猛虎早已吃饱回窝歇息,可见他一生无忧无虑……哦,妾身不曾见过老虎,这是妾身自己想出来的。”
一生无忧无虑么?但当初那方士却说过,虍儿乃夕虎之相……夕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挺有意思的。”心中笑着,鲁阳乡侯将两块手帕放在桌旁,不再去看。
因为看着那两块手绢上的老虎,他就不由得想起当年那名方士对两兄弟的评价:此兄弟皆为人王。
他这个穷乡僻壤的小乡侯,两个儿子居然都是人王之相,这简直……鲁阳乡侯不敢去细思深究,只敢往好的方面去想。